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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基吓得忙要捂贾环的嘴:“我的好哥儿,这样的话可不敢说。只要你心里有就是了,何必说出来招人的眼。”
贾环也不理论,好歹这赵国基还留下了车夫,二人不至于走路去学里。可是这家学是个什么样子,就算是薛蟠现在已经不大来了,也没好到哪去。贾环来此,不过是不想在府里惹王夫人找由头收拾他就是了。
于是一天下来,他也不过是跟着念了会子书,把余下的时间全用来练字了。只是基础不好,又没有什么字帖,只是自己琢磨着,写个横平竖直罢了。
回府之后,贾环再次给王夫人问安罢,才算是回到了他与赵姨娘的小院子。还是小吉祥服侍着他,没办法,在这个荣国府里,庶子是没有自己的丫头的,只能与赵姨娘共用着那么两个二等丫头。
不过因为看到了赵国基,又知道他还是个早亡的,让贾环一脑子的宅斗神经再次绷紧:赵国基那么年轻,什么样的病能让他突然去了?贾环不得不怀疑是贾宝玉与王熙凤让赵姨娘用五鬼算计之后,王夫人对赵姨娘的报复。
所以等见了赵姨娘,先是与她说了说自己在学里都干了点什么,又让赵姨娘将丫头都打发了出去,贾环才郑重地问道:“姨娘,你这几天见了马道婆了没有?”
赵姨娘不防儿子问起这个,脸上颜色都变了:“可是你在太太屋里听到了什么?”
这就是见过了。好在自己问得及时,那贾宝玉、王熙凤两个人遭不遭罪贾环管不着,可是赵国基一条小命,很可能就要因此送掉,还能让人免费看一出母女相残的好戏。
贾环对着赵姨娘严肃地说:“不管你花了多少钱,也不管马道婆给了你什么,现在都把那东西给我。”
赵姨娘还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马道婆给了我东西?”
贾环见她还是不把东西给自己,只好吓唬她:“你当你做得多机密吗?还是当太太是死的。你这么算计她儿子,她还能放过咱们母子不成?”
这下子赵姨娘算有些怕了,可是还舍不得自己出的那些银子:“我历年的体己都给了她,还写了五百两的借条才换来的东西,就这样白糟蹋了?”
贾环也没好脸给自己这个便宜姨娘:“即有体己,给了舅舅去买房子置地不好,非得听那婆子的话。再说那婆子是宝玉的干娘,可不是我的干娘。你觉得她给你的能是真东西,真能管用不成?”
赵姨娘也就让他说得将信将疑起来:“这东西就真不用了?那要是那婆子再问我要那五百两银子怎么办?”
贾环对她道:“你用没用她哪里知道。反正到时你就对她说没有效验,让她退你的体己就是了。要是她不退,你只说要将这事告诉老爷。”
赵姨娘就给了贾环一下:“越发胡说,这事是能让老爷知道的?要真让老爷知道了,怕是小命都要了我的。”
这个便宜娘还真下得去手,贾环自己揉着被打疼的地方,嘴里还催着赵姨娘快点把东西给他——人家贾宝玉是有主角光环的人,就算是再让五鬼追命,也有僧道二人组来救。可是赵国基却是个注定炮灰的人物,再不把这东西毁了,到时送命的就是便宜娘的兄弟了。
被他催得无法,赵姨娘只好将那个珍藏的小纸包给了贾环:“可自己放仔细些,别让人见了,不是玩的。”
知道不是玩的,还非得花银子买这个,难怪原著里只出乖卖丑,再没办过一件明白事。
不过赵姨娘将那纸包给了贾环之后,自己也算是去了一片心事,才有心情问贾环:“我听说太太早起就让你抄经了是不是?这个假菩萨,这是装不下去了。看我今晚不告诉老爷。”
告诉了老爷,只怕自己要抄的经更多。贾环想到就说:“你有告状的时候,还不如问老爷给我要一本字帖。今日到了学里一看,人人都有,只我没有,什么意思。”
赵姨娘眼睛都圆了:“不是说你样样东西都与兰小子是一样的吗,怎么竟连字帖也没有?”
贾环忙安抚她道:“这和人家兰儿什么相干。要不是与他时时在一起,现在得的东西能到手一半不能都两说。算了,你即与老爷要不来,我自己问三姐姐去。”
“回来。”赵姨娘忙止住自己的儿子:“你三姐姐在园子里,你又不好进去的。还是我与老爷说吧。只一样,即是和老爷要了字帖,那你的字就真得练起来,要是哪日老爷查着你字没长进,打你我也不说情。”
贾环这才知道,为何在原著里赵姨娘也是如此作为,原主遗愿仍是奉养她平安终老。因为在这个荣国府里,赵姨娘就算是再粗鄙,可是也时时地替他打算,处处为他着想。这样抱团取暖的两个人,感情之真挚,在这荣国府里也是少见。
于是贾环露出了自进屋来的第一个笑脸:“我就知道姨娘有办法。只是姨娘也该多为我想想才是,也别老是惦记着三姐姐。”
赵姨娘就叹了口气,又给了贾环一巴掌:“怎么还是吃你姐姐的醋。她奉承太太,有她非得奉承太太的难处,你别处处与她为难。”
得了,再说下去说不定就是水漫金山,贾环只好叫饿,赵姨娘忙张罗着让人摆饭。看着贾环吃得狼吞虎咽,不由得问道:“难道学里中午竟不给点心不成?”
贾环吃得兴起,一时忘记遮掩:“早起抄经太晚,没顾上吃饭,中午那几块点心能管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