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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政大怒:“不知天高地厚的畜生!你才读了几日书,以为童生是那么好考的!”
    赵姨娘在边上忙劝道:“老爷息怒。环儿这些日子总是不利落,就是我也担了心事。不说指望着他一下子就考出来,只让他知道些世事艰难也是好的。”
    这话还算入耳,贾政的怒容就小了些:“已经快过年了,哪儿有抛了父母自己出去跑的道理。再说你那点学业,也不必回金陵去现眼。”
    贾环见他口声不那么严厉,赶紧加了把劲:“儿子也知道自己读书不中用。可是想着老爷对我们一向寄予厚望,这次也想着回去试试,就是一次不成,左右我年岁还小,给日后增加些经验也好。”
    贾政就不再说话,儿子想上进,他心里也不是不开心。可是这上进的不是嫡子而是庶子,总让他心里不得劲。所以他才开口就骂了贾环不知天高地厚。可是要是这次不同意,下次他自己没了心气,也是不美。一时沉吟不决。
    贾环看了赵姨娘一眼,自己退了出去。接下来能不能成,自然还是要看赵姨娘的。也不知道赵姨娘是怎么与贾政说的,等他再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老爷让他每晚与自己的一个清客学上一个时辰。
    王夫人也得了消息,气得将气撒在赵姨娘身上,将自己与老爷的过年衣裳,统统交到了赵姨娘手里,限了日子等要。
    贾环气得咬牙,却也对王夫人无可奈何:人家是嫡妻,管理妾室是人家的权利。而他不过是个庶子,从孝道上已经不由得他说王夫人半个不字。
    只是究竟让不让他回金陵,到现在也没有个准信,加之那个清客不过看在贾政让他教贾环的份上,略夸了他两句,他就又一次不出意外地拉了肚子。
    真是够了!贾环并不是包子,贾政不是说他装病不上学里吗?他这次拉肚子,就不再家里歇着,而是仍去学里,也不再自己去赵家吃药——不知是不是让人给下药下多了,这具身体有了耐受力,反正他觉得就算是自己拉得这么厉害,可是精神还算好。
    不过别人只看到他脸色表白,一看就是久病不愈的模样,然后他就华丽丽地在学里晕了过去。
    等让人送回荣国府,这次王夫人不好再做不见,又因快到年节,总不好家里还有个病人——虽然她巴不得贾环去死!只好下帖子请了太医。
    于是这次贾环之病,也就不再如前几次一样被遮掩过去,而是满府皆知——贾环体弱不说,府里的饭菜还可能不干净。至于为何别人无事,只贾环一个病了,还是与他体弱有关。而府里还有一个风一吹就倒的黛玉为何无事,就没有人想过了。
    贾政也得了消息,再想想贾环这些日子总是病来病去,心里有没有想法不知道,只是难得地对贾环好声说了几句话。不过边上有一个哭天怨地的赵姨娘在,他想象中的父慈子孝并没有出现。
    “老爷,”赵姨娘边哭边道:“这一府的人,只有环儿总是吃到不干净的东西,也该好好查查那起子小人。环儿再是我生的,也是老爷的儿子,也是府里的主子,不是让他们这样糟蹋的。”
    贾政也无法,他就不是个能管府里庶务的。可是现在他只有这两个儿子,一个宝玉到如今还在内宅,这个又总是病来病去。要说没有人故意怠慢,贾政自己都不相信。可是嫡庶有别,古来如此,他也不好太过。
    要是贾环知道贾政竟觉得自己太过,少不得呵呵他一脸。好在他并不知道,只是配合着赵姨娘:“说不得我是不该在府里享福的。老爷不如让我回金陵去,不定还好些。”
    人心总是偏的。一边是自己的爱妾,一边是幼子,贾政平日对他们就比贾宝玉多些耐心,现在看着一个梨花带雨,一个面白气弱,也是一叹:“就算是让你回去,也得身子养得好些才是。”
    贾环也点头:“这是自然。不过请老爷先不要在府里透出口风。”免得到时候走不了。
    贾政就骂道:“放肆,你还要防着谁不成?”
    老爷呀,你要是心里没有什么想法,怎么人家只是不让你透口风,自己就先想着别人是在防人呢?赵姨娘只是哭:“可怜的环儿,谁让你没那个福气,没托生在太太的肚子里头。好不容易府里才给请了太医,原来病了几次,何曾见过太医的面。这次你可好生养着吧。”
    好吧,贾环只是暗指,这位只差明说。贾政觉得这屋子里再呆不得,自己拂袖而去。
    赵姨娘早撇了嘴:“别人做得,我们娘们还说不得?”
    贾环就拉拉赵姨娘的袖子:“姨娘有这空,还不如怎么把太医的药想法多备上些,留着下次用也好。”
    只见赵姨娘立时眉毛倒竖:“还有下次!大厨房的那起子奴才,看我不把他们吃饭的家什都砸了。”
    贾环只是摇头:“他们也不过是听令行事。再说经了这次,还不知道是不是有别的手段。姨娘还是与老爷说,过了年早早打发我去金陵要紧。”
    是了,这药下得一次次都没成功,也不知道王夫人会不会来个干脆,不再想着让贾环虚弱得“自然死亡”——反正这时的医疗水平也就那样,不过一个庶子,就是让他一下子去了,有了前面的铺垫,王夫人也不过是拼着舍个把“不经心”的奴才,也就遮掩过去了。
    至于贾环让赵姨娘多准备几付药,也不过就是求个安心,谁知道下次人家用得还是不是同样的手段。也只有他离了这府里,求一个鞭长莫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