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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正事,他们又说起了正在求学的赵国基,老两口的脸上笑容更盛:“还是你有办法,现在那个小子也有个正事儿了。”赵父、赵母说起儿子,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过。
这是贾环一天来,最轻松的对话了,所以他有些不愿意离开,一直呆到吃完晚饭才离开。
赵姨娘好不容易才抓住贾环,当时就唠叨起来:“刚回来就四处乱跑,这一天都跑到哪儿去了?老爷今天回来要见你,竟连人都找不到。”
是了,昨天晚上他本该给贾政请安的,谁知直到该睡了,人家贾政外出应酬还没回来。今日贾环去请安的时候,轮到贾政没起,让贾环先去做他的事。现在既然人家找他,贾环也不能不去见,只好再从赵姨娘的小院出来,来到贾政的书房求见。
看着眼前已经模样大变的庶子,贾政心里也有些感慨:两年不见,竟然已经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了一名秀才。可是自己的嫡子,现在却变得浑浑噩噩。两相对比之下,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对待这个庶子,贾政心里也不无措起来。
贾环恭敬地请完安,就等着贾政接下来教训自己。可是贾政沉默,他也就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书房里就沉默下来。好一会儿,贾政才问道:“怎么不继续留在金陵,好生考下去?”
因为抄家马上就来了,我得回来及时把姨娘赎回来呀。可是这话贾环不能说,只好说得冠冕堂皇:“先生说,我火候还不到,得好生再磨练一下。因记挂着父母,所以儿子就先回来了。”
贾政点了点头:“先生是老成之言。你回来也不能懈怠,书还在好生读才行。”
贾环干巴巴地应了,贾政也无话可说,更不提贾环应该如何好生读书、是去家学还是再请位好先生。只挥手让贾环退下。对于分开两年的父子,就这样简单的几句对话,就已经算是完事了,贾环只能选择无语。不无语又能怎样,难道他还能主动向贾政表示孺慕之情吗,可是明显人家贾政并不稀罕。
好在接下来的日子,荣国府越来越显出颓势。贾环让石头无事就与那些门子套近乎、扯闲话,消息也算是灵通起来。等听说王子腾在途中一病去了,贾环心下道:来了。
要说王子腾也算是猛人,身后有这样一群、注意不是一个、拖后腿的糟心亲戚,却还能一路升官而不是被弹赅,可见其长袖善舞。就是这样一个四大家族顶梁柱一般的存在,去得这样悄无声息,整个荣国府除了王夫人与王熙凤哭上几声,竟没有一个人想过查一查王子腾去得在没有蹊跷!
难怪人家皇帝在王子腾去后直接对宁、荣两府出手,这分明就是些只顾自己安乐、不管队友死活的人,这样的人能如此对待自己的盟友,那么他的盟友也如法炮制并不稀奇。君不见宁、荣两府出事后,对他们施以援手的人几乎没有吗?
不过这些不在贾环关心的范围之内,他更关心的是加速财产的转移,尽可能多的给自己与赵姨娘留下后路。不过他自己本身没有什么东西,有也早就放到赵家去了,就是石头与林胜的身契,也交到了赵父的手里。现在能拿走的,只是赵姨娘的私房。
来到赵姨娘的屋子,发现人家正在那里自己悄悄地笑,看贾环来了,拉着他就开始表达自己愉快的心情:“这回王子腾没了,看那个老太婆还有谁给她撑腰。这下子她和那个琏二奶奶,还拿什么耀武扬威。”
这应该是府里不少人的想法,贾环看着大祸临头还不自知的赵姨娘,道:“姨娘就没想过,王子腾去了,咱们府里连一个能上朝的亲戚都没有了,有个什么消息也不知道。就是出了什么事,连个援手的都没有?”
赵姨娘道:“那又如何,不是还有娘娘。。。”自己也想到那娘娘也是王夫人的女儿,声音不由得低了下去。贾环也不理会,接着道:“就是有娘娘,除了名头好听些,这些年可给府里出过什么力?我可只听说从府里往宫里送银子,再就是太监们来府里要银子。”
这些赵姨娘也有所耳闻,更是无话可回。于是贾环就说出要将她的私房先送出府去。赵姨娘本还有些犹豫,可是贾环只说先放一时,就是自己过段时间找先生,用起来也方便。
一涉及到儿子前程,赵姨娘是贾环说什么就是什么,倒让他又好气又好笑。想那赵姨娘能有多少东西,也不过是两趟的功夫,就让贾环都给搬到了赵家。恰好赵父又在离桃花胡同一条街的柳林胡同给他寻了个二进的宅子,倒花了近五百两。贾环也顾不得价钱,只让赵父看着,快些收拾出来,并置下一应东西,由着石头在那里看着。
再接下来的时间就好象按了快进键一样,什么甄家送东西、什么贤德妃娘娘病重、薨逝,一样接一样的来了。贾环也不出府了,只等着最后一击。
并没有让他等多久,抄家的人已经上了门。如狼似虎的官兵,如何各处抄捡,如何讶异赵姨娘与贾环院子里无有长物,都不在贾环关心范围之内,现在他犯愁的是,他与赵姨娘没有关押在一起。
宁荣两府的男丁,都将关押在刑部大牢,女眷则在狱神庙。可是赵姨娘竟然按奴仆之流,由刑部看守着,到时直接发卖!
“大人,我姨娘是府里二老爷的姨娘,不是奴才,求大人明察。”贾环跪在抄家人的面前,向他们请求将赵姨娘也关押在狱神庙去——他现在自己还不得自由,可怎么赎回赵姨娘?要是赵姨娘被卖到别处,他怎么奉养她终老?任务怎么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