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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也不必着急,”贾珍忙安抚贾赦:“实在是侄子听着外头人议论得不象,这才来给叔父提个醒。总是叔父要小心些。就是族里,侄子也要约束他们这些日子不可与人冲突,小心让人拿了把柄不好收场。”
贾政在旁边道:“珍儿可是觉得我兄弟连累了族里?”
贾珍是这个意思,也是拿话敲打贾赦两个,别看你们是叔叔,可是自己还是族长呢。只是这话大家一向意会,不会明言的,现在让贾政当面问出来,他就有些不好回话了。正期艾间,贾赦却以为他是默认了。
“若是觉得我们带累了族里,让你这族长为难了,不如把我们这一支分出来好了。就是有人要怪罪,也只冲着我们来,不必带累了族里。”贾赦是什么脾气,现在贾母都得顺着毛摩挲他,还把这个族侄看到眼里?就是族长也不行。
贾政听了贾赦的提议,自然乐不得儿与宁国府还有族里那些只会打秋风的族人画清了界线,点了点头附和道:“兄长说得没错,我们兄弟是给族里添了麻烦,这还只是开头。还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做出什么事儿来。这样带累族里,我兄弟确实心中有愧。不如将我们这一支分宗,这样总能保全了族里人的平安。”
“老二?”贾赦有点傻眼,他刚才只是气话,吓唬贾珍的好不好。再说他怎么能拖累老二也与他一样被出族?
贾政没有接他的话,只用眼睛示意他看低头自己思量的贾珍。贾赦不看贾珍还好,一看贾珍还真的就着贾政的话寻思开了,心里的气更盛:好,真是好。平日说什么守望相助,说什么荣辱与共,现在刚遇到点儿事,就想着与自己家撇清关系了。这样的族人,还真是不如不要。
觉出屋子里的沉默,贾珍才恍过神儿来,发现贾赦兄弟二人都看着自己。他刚才还真是觉得分宗是个不错的主意,主要是这兄弟两个,现在做事一点也不替他这个做族长的考虑,让贾氏一族在勋贵圈中成了笑话不说,就如贾政说的,将来还不知道人家会不会有别的手段使出来整治这个“异类”!
贾珍可不认为,凭着贾家一族之力,可以抗衡整个勋贵人家的抵制。不说别的,只将来的嫁娶,谁肯把闺女嫁进这样能作死的人家,又有哪家肯娶这样人家教养出来的女儿?
不过面上,贾珍还是笑着对贾赦道:“叔父说笑了,怎么就说到分宗上去了。”只那话轻飘得风一吹就能散尽。
贾赦再不善品读人心,也在贾政的提醒下发现了贾珍的异样了,本就火气大,现在都能把房子点着:“不是笑话。此事你也做不得主,不如去问问你父亲。”自己这一支虽然不是族长,可是每年交给族里的银钱从不克扣,就是家学里、祭田这些只该族长负责的事情,也都没有推托过,现在这些人倒嫌弃起自己来了。分宗吧,早分早好!
贾珍又把眼睛看向贾政:“二老爷还是劝劝大老爷,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来,怎么能族人有事,就把人给分出去?那贾家一族可成了什么,还不让人笑话死。”
活该被人笑话,贾政心里可是对此乐见其成:“并不是族里要把我们分出去,实是我们兄弟不忍连累族人,自请分宗罢了。你见了你父亲,也大可这样说,我们不会让你难做。”
贾珍见二人意决,又假意劝说几句,也就说再去请他父亲亲自回来劝两位叔父,也就告辞回宁府了。
“总是我当日没想清楚,带累了兄长。”贾政等人走后,向着贾赦深施了一礼。
贾赦此时也想明白了,道:“当日也是我同意的,你何必如此。难道以为我和贾珍那个势利小人一样,只会埋怨别人不成?分了也好,这些年咱们府里搭了多少银子东西进去,结果一遇事儿,个个都来指责咱们。这样的族人,要他做什么。”
兄弟两个又说了些贴心话,总还得知会贾母一声——现在她虽然不在插手外事,可是该有的尊敬还是要给,也免得让人说他们不孝。
“这是怎么说的,怎么就说到分宗上来了?”贾母得了消息,眼泪都止不住了:“当日我说欠银不要急着还,防的就是这个。你们保管不听,现在好了,竟是连族里了也不容了吗?”说着眼泪已经滚滚而落。
贾赦对贾母的眼泪,还是有些憷头的,知道自己脾气急说话不好听,只拿眼睛看着贾政。贾政无法,上前劝道:“老太太也不必着急。刚才我与兄长商量过了,咱们对得起族里,可是遇到了事儿,族里竟不问青红皂白地上来就指责咱们。没等外人如何,自己人先上来踩上一脚。这算是什么族人?这些年咱们给族里出的钱粮,与族长一支不差什么,就这也买不来个同进退,人家还生怕受了咱们连累。”
贾母能不知道族人是什么德性?平日里到她这里打秋风的就不知道多少,她也为了自己怜老惜贫的名声都好生打发了,现在可不就与老二说的一样,竟没等外人来,自己族人先作践起来。
“只可怜了我的珠儿、琏儿,连一个帮扶的都没有。”就算是知晓自己族人的品行,可是宗族的观念还是让贾母不想分宗。
贾政劝道:“老太太且看看,我与兄长遇到这事儿,族里可有一个为我们出头的没有?还不是我与兄长相互宽慰着。珠儿与琏儿也是一样。他们兄弟一起长大,一起应考,感情比亲兄弟还好呢。日后也能相互帮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