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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有意见的应该是贾政,不过他发现老太太现在对他可不如原来那么包容,有时候不管是不是在儿子面前,就把他给呵斥上一顿。因此就是心里再有意见,也不敢当着贾母的面说出来,只想着等一会儿自己悄悄地嘱咐贾珠不可懈怠。只是看了看贾珠身边跟着的那个嬷嬷,却是老太太亲自给贾珠选的,若是他私下说了贾珠,第二天自己也别想得了老太太的好脸。
唉,教养儿子怎么就这么难呢。贾政心里只能叹息。
贾母此时的心境与贾政差不多。人家贾政好歹儿子还小,还有的是时间,可是她面前的便宜儿子已经胡子拉碴,他的儿子都快相看人家了。
“你可知道我留你,是为了什么?”人都走了,贾母也就不再给贾赦留什么脸面了。
贾赦有多长时间没让贾母这样对待过了,心下还有些不适应,加了小心问道:“母亲可是要与我商量敬大哥哥来信的事儿?”
贾母只管沉着脸看他,把个贾赦看得心里越发地毛了起来,笑也笑不出了,想低头避开贾母的视线,又怕人家以为他是心虚,只好硬挺着与贾母对视。可是心虚就是心虚,那眼神就有些飘浮,不敢与贾母接实了。
贾母眼里就慢慢地蕴出了泪意:“我本来看着你现在行事有了章法,以为自己下半生有靠了。可是老大,你看看你办的是什么事?!”
贾赦一下子给跪了,他也没觉得自己办了什么错事,有心想用原来的性子与老太太顶上一顶,可是不知道怎么地,就是不愿意再从老太太眼里看到对自己的失望。这些天老太太天天捧着他、抬着他,让他自信空前,觉得自己是一定会让老太太过上好日子的,比父亲在时还好的日子!可是现在怎么老太太又说对他失望了呢?可是你老人家到底失望的是什么,说出来,我改还不成吗?
贾母也没让贾赦等太长时间,心理战这个东西,火侯还是很关键的:时间短了,心理强大一点的根本不受影响,时间长了又容易让人逆反。好在贾赦性子是混的,可也是怂的,这不刚多长时间,就已经跪了。
身子都跪下的人,精神上还能站得直?可别说什么受胯下之辱忍一时之气,这两个词贾赦能不能知道怎么写都不一定呢。
“你可知道咱们家现在是什么时候?”贾母慢慢地问道。
贾赦觉得老太太是不是气得糊涂了,脱口答道:“咱们不是正在守孝吗?”
贾母就一拍桌子:“你还知道咱们是在守孝!你可还记得你是你父亲的长子,是这贾家的一家之主?”
贾赦只剩下求饶的份了,他也挺喜欢当家作主的感觉呀:“不知道儿子做错了什么,让母亲生气,还求母亲教导。”
好吧,现在总算是有比原著里进步的地方,能知道问问自己究竟错在什么地方了。贾母也就缓和了一下自己的面色,可是也没让贾赦起来——刚给两天好脸,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是吧,跪着醒醒神吧。
“你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刚才你与黄菊干什么来着,自己不知道?”贾母恨铁不成钢地问道。
这个说出来更让贾赦心虚好吧?他就有些期艾地说不出话来了,想他早在十五六岁的时候就开了荤,从那以后还没素过这么长时间。现在又是在家里,不过是看那丫头头脸还干净,就多看了几眼。谁知那丫头也是知趣的,竟敢用小眼神勾搭自己,一来二去的可不就是看住了。
见贾赦不说话,贾母的气也就重新大了起来:“你也知道咱们现在是在守孝,要是你传出去个居丧不谨,可让别人怎么看你,让只给你降了一等爵位的圣人怎么想?再说那丫头还是我身边的,一个奸淫母婢的名声,你可背得起?可让琏儿日后怎么做人?”指望贾赦有点困难了,贾母更不会让他有机会成为贾琏的拖累。
被贾母这样一点醒,贾赦还真回过神来,自己这个爵位只降了一等,别人不知道可是他自己明白,全是仗着他听了老太太的话,用八十万两的银子换回来的。可是这样的情分,在当今那里又能维持几天呢?说不定现在人家当今就后悔了,想着怎么把那爵位给降下去呢。若是自己此时名声有碍的话,可不就是给了当今借口?
冷汗都下来了有没有?贾赦向上一个劲的磕头:“多谢母亲提醒儿子,要不儿子几乎酿成大错了。”
看他已经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贾母也就让他起来坐回去:“起来吧。”不过那话怎么听怎么疲惫,让贾赦心里的内疚更深了一层。
“请母亲放心,儿子日后一定会注意,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内疚之下,贾赦自己先向贾母保证。
贾母也顺着他的话道:“你知道错是好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原来你也不是没有到我这里来过,那黄菊怎么都没正眼看过你?现在怎么就能当着我的面,就敢与你眉来眼去的?”
若是没有人提起,贾赦还真没注意到这个问题,现在贾母一提,他就想起了那日与贾政一起遣散他那些清客时的情景,心下不由得暗恨黄菊一个小小的丫头,也和那些清客们一样,眼里只盯着最有利用价值的。亏得他大老爷刚才还自己得意,别看自己儿子都快娶亲了,可是还能让小丫头神魂颠倒呢。
贾母是不知道贾赦原来的想法,要不能直接呸他一脸,怎么这贾家的男人,自我感觉都这么良好呢,还真当自己是那银子,人见人爱了不成?不过就算是不知道贾赦当时的想法,也不耽误贾母把他已经膨胀的自我戳回原形:“做人丫头的,想着望高富贵本来没有什么,可是不应该在主子里还大小眼。她们不过是奴才,只有主子挑拣她们的,哪儿有她们挑拣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