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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越是这样越让黛玉心惊,她已经不敢相信这世上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自己好。等到孙太太与孙莹有意无意地提起家中的次子,黛玉心下也就了然。
    可是那日孙莹与自己的谈话,还有对自己为宝玉做针线的种种不赞成,黛玉仍记在心中。一面自省,一面觉得孙莹会不会暗中笑话自己不规矩。就是孙太太,她也怕只是一时心中怜惜。毕竟故人之女与做儿媳妇,要求并不相同。
    与其到那时两相交恶,自己处处让人挑剔,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妄想的好:“二姐姐也知道,从小老太太将我与宝玉养在一起。虽说知道的人,觉得那时我还小,一切都听长辈的安排。可是人言可畏,知道内情的又有几个人?说起来总会有人议论我失了检点。又怎么能因一己之身,带累了对我有大恩的孙伯父一家。”
    听黛玉如此妄自菲薄,迎春心下也惨然——她知道黛玉所言非虚,世情对女子总是苛责得多。可是让她眼睁睁看着一个花样的女孩,就这样枯萎凋零,终是心下不忍:“妹妹也别想太多了,总是要保重身子的好。就是不想别的,总该想想林家现在只你一个,总不能断了传承。”
    “二姐姐又误了。”黛玉却如看开了一般,笑道:“人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多少世家大族,最后不过是昙花一现。何况我不过是个弱女子,只保全了父亲的英名,就已经竭尽全力、不得不与外祖家里反目,何况别的。”
    迎春见她心意甚坚,也不好再劝,只嘱咐她不管如何,都不能糟蹋了自己的身子,才回府另想办法。
    这边圣人收了林黛玉替父捐银,又打听着林家如今只有一个孤女,倒也心生些怜悯,让人着意打听了林家可还有族人,有没有合适的孩子,要替林如海过继一个传承家业。又思黛玉终要出嫁,为彰其德,封了个县君给黛玉,且大方地从她捐的银子之中,留出了五十万两给黛玉做嫁妆不提。
    倒是荣国府里,男丁尽皆下狱,女眷也不许再住在府里,只圈在狱神庙中。迎春听闻,自己身上有孕不好去得,也让司棋带着人,送些被褥吃食。
    谁知邢夫人又嫌送去的东西不好,吃食粗糙,对着送东西的司棋喝骂一气。只这也是一次的痛快,下次司棋再不照面,只有两个粗使的婆子送饭。又骂一次,连送饭的也不见了,大家只好将就着吃那狱神庙的东西。
    此时大家才知道,那位她们曾经针扎都不敢吭一声的二姑娘,已经不再是荣国府的二木头,而是孙家的当家太太。若是她再不管众人,那大家更不知道指望谁了:
    史家当日里当庭替荣国府辩白,已经被当今勒令闭门思过,王家自王子腾去后也没有一人在京。而一直住在梨香院的薛家,早在荣国府被查抄之日,就辞了出府别居,至今未见探望一回。
    于是大家又纷纷埋怨起邢夫人来。
    迎春也没让她们等的时间太久,三天,仅仅三天而已,就足以让这些人低下自己高贵的头,对去给她们送饭的婆子们,念叨起迎春的好来。
    迎春也知道,做为被打的出头鸟,荣国府除了贾赦这个倒霉家主,还有王夫人与王熙凤,别人的罪名不大。要是现在不趁着他们不得自由,把他们给制服了,将来他们出来之后,怕是会骑在自己头上,这孙家还不知道是谁当家呢。
    当今倒是顺着荣国府的藤,一定会摸到宁国府这个瓜,那时才是最让人担心的。只一个秦可卿死得不明不白,就足以让贾珍父子一起以死谢罪了。
    可是惜春,她说是宁国府的嫡出姑娘,却养在荣国府里不说,还是与荣国府里庶出之女是一个待遇,哥哥不管,嫂子不问。即是没享受过宁国府的福,为何要受宁国府的罪?
    迎春搞不清原著里惜春是如何出家的,只知道除了几座出了名的庵堂还算正经修行外,别的一些人家的家庙,多如馒头庵相仿佛。说它们是修行之所,简直是沾污了佛菩萨。
    再说出家也不是说绞了头发就能成的,若是没有度牒,就不会被官府承认,哪怕行游出门,也无处挂单。想来想去,迎春还是觉得惜春不要出家的好——原著里她出家,也不过是对整个贾家人都失了信心,才隐而避世。现在有自己这个做了孙家主母的堂姐在,多关心些也就能让她打消念头了。
    扰攘之间,时光易过,时间已近年底。因当今借着荣国府之事,将手伸向了勋贵们身上,一时许多勋贵人家纷纷落马,光是京营之中就腾出了好大一堆官职。
    李大人身在户部,与兵部之人也不是全无交往,借机稍稍提上两句,孙绍祖不光补了官,还由从四品的同知,升成了正四品的京营副护军参领。
    他除了去李、孙二人府上郑重谢过一回,在家里几乎没把迎春给供起来——现在他媳妇不光即将临盆,给他生下孙家的血脉。还给他指了这样一条明路,让他走投无路之际来了个柳暗花明,说是他的活菩萨都不为过。
    迎春却知道人家那两位大人的用意。现在黛玉已经与外祖一家反目,将来总不好让她娘家连个亲戚往来都没有。那还不如扶持一下看起来对黛玉抱有同情的孙绍祖,也好让黛玉不至孤立无援。
    她将自己想的给孙绍祖讲清楚,也是为了让他别得意忘形,以为是自己将两位大人奉承得好,再故态萌发。孙绍祖一听大急:““我听说你表妹已经搬出孙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