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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上贾母,贾赦还是没有什么脾气。只好让人仍围了薛蟠,不许他伤了自己,才领了宝玉一同前往荣庆堂。
    进屋一看,张氏与迎春姐妹并不在跟前,想是回避出去了,只邢夫人与王夫人婆媳两个,同贾母一起陪了薛姨妈母女。那王夫人与薛姨妈母女脸色都不好看,王夫人看向贾赦的目光 ,更是足可杀人。
    贾母恨声道:“你也是个做长辈的,他小辈人说话不中听,你愿意当面教导他就教导两句,不愿意的话等你兄弟下衙回来说与他,由着你兄弟教导他也使得。谁许你好端端地动起手来。我就是这样教你待客的?”
    话一出口,宝玉几乎喷笑。不怪人说贾母人老成精,这话听着似是埋怨贾赦,可是话里话外都说明白了,从年纪上来说,贾赦是薛蟠的长辈,就是给他两下子也是教导。从主客来说,贾赦是做主人的,客人有不是之处,他这个做主人的也该拿出主人的样子来。
    就这贾赦还是不满意:“老太太可知道他对宝玉说了什么。咱们家的孩子都是读书的正经孩子,自己的前程也是自己挣来的,何用一个商户人家给银子给官位?那咱们孩子成了什么人!再说,真有那本事,自己求个官位不好?这样大本事的人,我这荣国府是留不起的,还请薛太太找个大庙,好盛了你家的大菩萨。”
    贾母听他一说,脸色也不好看起来,一句不肯多说。就是王夫人,听到薛蟠说什么给银子、给官位,如何不明白?看向薛姨妈的眼色也有些不满。
    薛姨妈也有些尴尬,向着薛蟠喝道:“你这个孽障,就算是想着宝玉是你的亲表弟,想与宝玉亲近,也不该什么话都说。还不快些给你宝兄弟赔礼。”
    薛蟠并不是什么会看脸色之人,又是让薛姨妈娇惯长大的,听到自己母亲也让给宝玉赔礼,在他看来自己简直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也是一番好意。妈看看宝兄弟才多大,又长得单弱,怎么能经得了这么长途之苦。还不如留在家里。他辛苦读书了,也不过是为了做官为了银子。这个在咱们家都不是难事。只要他留在京中与我多亲香些,我给他就是。”
    贾赦越忍不得,上前就给了薛蟠一脚:“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宝玉用得着你那几个糟烂臭钱。还亲香,我就和你好生亲香亲香。”说着又再要上脚。
    贾母脸已经彻底阴了下来,一面喝止了贾赦,一面对着薛姨妈冷笑道:“说来我这大儿子,平日里最是疼爱家里的孩子不过。虽然宝玉只是个侄子,他也疼到了心里。令公子说话实在让人无法赞同。我这里说句不怕让姨太太着恼的话,日后他们还是少来往吧。”
    王夫人也觉得薛蟠说话不象,可是见贾赦竟然当着她的面就给了自己外甥两脚,老太太竟然还随着他说话,忍不住道:“就算是蟠儿说错了话,他小孩子家家的,总能改过来。老太太这样说,可让我如何做人。”
    贾母已经冷笑起来:“你如何做人,我却不知。只是你说你这外甥是小孩子家家,我倒不敢听呢。谁家小孩子,就知道与人争风吃醋的出了人命?!”
    就连宝玉都让贾母这话吓了一跳,敢情这老太太对薛家为何进京知道得一清二楚,日常却又分毫不露。难怪她从一开始就不愿意让薛家住进荣国府里来。
    王夫人与薛姨妈也让贾母的话说得满面通红。就是薛蟠,让人说出此事,也失了先前还要与贾赦争论的气势,讪讪地站在一旁不做声。
    贾母向李纨道:“珠儿家的,我也累了,你替我送送薛太太。”连姨太太都不肯叫了,显见得是不想着再认这一门亲。
    王夫人还有何法?只好也站了起来,要一起送薛姨妈出去。贾母本想着不让她去,可也不好行得太过,只好叫宝玉过来:“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宝玉就做出懵懂状:“也不委屈。”
    贾赦还想与宝玉分说,让贾母眼睛一瞪,把话生生地憋在了半道,看邢夫人还站着,向她高声道:“没看老太太生气了,还不快些请姑娘们过来,陪老太太说话解闷。”
    邢夫人是让他呼喝惯了的,也不以为忤,自己出门吩咐了一个丫头去学里请了迎春姐妹过来,又让人快些给老太太添茶,才重新进了屋子。
    她进屋没多久,王夫人也已经带了李纨来向贾母复命。贾母有什么话对她说?不过是淡淡地吩咐一句:“你那外甥是个有能为的。就如大老爷说的,咱们这府里庙小,倒是招不起这大佛。日后还是少来往的好。再说宝玉总是你的儿子,就是大老爷听了那话还生气,你这个做娘的竟一点不心疼儿子不成?”
    又吩咐李纨:“今天珠儿回来,务必把那薛家的话学与他听,省得他三不知再让人哄了去。”说得王夫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贾母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完了,就再不看王夫人,只说让她还是回去养病的好。王夫人这边讪讪出门,那边迎春姐妹几个又至,荣庆堂里一时莺声燕语,多了多少热闹气象。
    贾赦见她们姐妹陪着贾母,自己也就告退。还不放心,又非得叫上宝玉一起出门,嘱咐他道:“这些日子只管在家里,不许出门。别人下帖子也不许应。要不等出了年,不让你琏二哥带你回金陵。”
    看着眼前这个一脸郑重的贾赦,宝玉觉得自己是不是从来就没认清过此人,怎么竟然真做出如此关心后辈的样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