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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子哲张口无言。话都到这份上了,可算是了解自家小伙伴冷酷无情的内心了。
这个世界不缺以爱为名的伤害,但没有一种伤害比这更恶心更难堪。事实上被这样逼迫,就算是泥菩萨都会都几分火气,更何况是姜文昊。他是重情孝顺没错,却从来不软弱可欺mdash;mdash;能纵横商圈玩转金融的人,心性手段哪里会缺。那些人到底还是消磨光了他的容忍跟耐心,不然怎么会用这样的报复方法?
更重要的是,任子哲觉得,姜文昊如果想要报复hellip;hellip;肯定不止这一样。
拭目以待吧。
于是最后只能无奈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hellip;hellip;不后悔就成。rdquo;相较于一个还存在于概念中的小孩,他当然更偏心哥们。而且孩子就算真生出来又怎样?动摇得了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其实他心里已经认定这次白凝肯定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节奏了。很简单,姜文昊连你都不爱,怎么会爱你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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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文昊挂掉电话之后坐在那发了半天的呆。
他当然知道自己在创造怎样的隐患。血缘永远是难以轻易摆脱的事物。一个人存在的烙印,与生俱来的刻痕,它存在,便意味着永远无法剪断的联系。
所以到底是如愿以偿的白凝怎么都想不到吧,她指望着求得怜悯与疼惜的孩子将会是她的另一个噩梦hellip;hellip;她会再清晰不过地认识到他不会爱他,如同清晰地认识到他连她生的孩子都不屑一顾。而这对于魔怔地想要求得他的爱到近乎疯狂的白凝来说,应该会绝望吧?
这需要很长的时间。
孩子越是得到姜白两家的喜爱,越是让白凝放不下,他们就会越意识到这场婚姻的错误,越悔不当初。因为姜文昊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曾经因为俞雅的存在而渲染而成的迷彩,就像是灰姑娘午夜钟声一响起就会荡然无存的礼服mdash;mdash;而那些为人赞赏的品格与魅力,在她离开之后也终究是渐趋于消亡。正是有那个人存在,所以十多年的时间里他慢慢变成一个很好的人,可她离开了,残酷的现实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就把他打回了原形。
想到这样的报复竟然要假托一个无辜的孩子来实现,无论如何也不应该的吧。如果俞雅hellip;hellip;如果她站在她面前,大概也会皱眉的吧hellip;hellip;她曾经爱过的人竟然会堕落成魔鬼。他其实自己也难以想象如果一个流淌着他血脉的孩子站在他面前,他会抱有怎样的情感,但只要想到它是因什么而出生的、那另一半血脉是来自于谁,他的胸膛就会是一片空白的冰凉。
既然没有人愿意可怜他,那他就只能自己可怜自己。为什么不能先下手为强?在别人把他逼疯之前,他先把别人给逼疯,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
至少他能清净一段时间了,谁都不会来烦他。
姜文昊在沉默了很久之后,把椅子移回去,手指在电脑触摸屏上点了点,又开始静静阅读这篇已经看了太多遍以至于近乎能背诵的新闻报道。
《来自东方的奇迹mdash;mdash;新型超级抗生素的横空出世!》
类似的报道已经密密麻麻遍布外网,国内的时效性要欠缺些,但一旦被确认新闻的真实性,估计马上就会展开铺天盖地的报告,很简单,俞雅至今仍是国人,她并未更改国籍。
在科学界,任何学科的突破都会引起广泛的震动。一种新型抗生素并不属于划时代的发现,但其中的意义也不容小觑。更何况,相对于抵御超级细菌的老杀手锏黏菌素和替加环素,这种新型抗生素被验证出肾毒性与神经毒性的副作用比较低,它在使用上比前两者更安全有效!
显然这项成功不但具有极高的科学意义,同时也具备了临床与市场的巨大价值!
别人估计只会欣喜于在耐药菌mdash;mdash;也就是俗称的超级细菌mdash;mdash;随着抗生素滥用的现象越来越常见的事实面前,人类又多了一重防线;有心人在关注超级抗生素的授权、生产应用以及广阔的钱景;姜文昊却在猜度俞雅是否遇上了难关mdash;mdash;他看了她这么多年,极了解她。
虽然同属于生物学,但其中的分类也相当的细致,姜文昊一点都不怀疑俞雅在生物学科上面的天赋,只是对于她专注的遗传学与细胞生物学来说,这两门涉及的范围已经相当广泛,而细菌学与药理学这种应该已经算是跨专业了。
俞雅带出国的项目是有关于遗传学的,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却拿出了一项药学的成果mdash;mdash;固然有她以前就对细菌的研究作为基底,但如此卓越的成果不是说拿出来就能拿出来的。在维持住原本项目进度的基础上,要进行额外的研究,她必定得耗费更多的精力抽出仅剩的时间hellip;hellip;为什么要如此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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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柳跑进跑出鞍前马后地照顾她小师妹。
一会儿问她是不是渴了,一会儿给她切水果进来,一会儿来看看点滴有没有完,一会儿再过来翻翻期刊抖抖报纸,兴奋之情简直溢于形表,把个即将奔四的老女人活脱脱演成了四岁的小孩子,到现在走路都还是蹦着跳着的。
俞雅窝在床上闭目养神,当她不存在。太阳穴砰砰跳得欢快,神经一抽一抽的好像被什么东西吊着一样,由于低烧脑袋也有些浆糊之感,她就索性放空思维,懒懒散散什么也不想。前段时间的疯狂研究叫她的精神跟体力都处在透支状态,现在的风口浪尖,她还真不是故意找借口避开,而是身体抱恙再不休息实在难撑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