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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后,脚下河水突然一阵水声哗响,惊得海平手一抖,乌龟妹妹便滑进了水里,溅起一朵细小水花。
海平又惊又怒,却见肇事的丁槐淡定的将双手放在岸上,半只身子依旧沉在水里,浸湿的两鬓贴在白皙的脸上,嘴角浮出戏谑的笑容:呦,这次又是哪个漂亮妹妹?rdquo;
这副模样,海平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他愣愣的盯了她好一会才神思归位,哭丧着脸说:河里漂亮的都是我的乌龟妹妹,本想着这次就专心养一个在家里,谁知你一个扑腾,我的龟妹妹又没了。rdquo;
丁槐嫌弃的瘪嘴,脚下一用力,海平被她溅了一身水,气的鼻子都歪了。
丁槐歪头贼笑,突然一件衣服劈头盖下,她被挡住了视线,连忙伸手去拉,却被蹲在岸边的晏川按住手。
丁槐听话不再动作,任由晏川擦着湿淋淋的脑袋,待脸被擦干,她的眼睛无辜的望向晏川,柔声道:我没有胡闹哦,我只是给你抓两条鱼吃。rdquo;
说罢她向下一掏,果然拉上一个小竹篓,里头还有几条泛着银光的鱼在扑腾挣扎。
见她一副邀功的得意模样,晏川无奈的接过竹篓,同时对她伸手说:赶紧上来,刚做好了莼菜羹,趁热喝驱寒。rdquo;
丁槐顺从的自河里爬出,末了还不忘甩几滴水给海平。
海平抹了把脸,气呼呼的叉腰站起,丁槐则皱鼻子轻骂道:花心的狗男人。rdquo;
海平顿时炸毛,丁槐抓住晏川的胳膊,笑嘻嘻躲在他身后。
晏川头疼的捏了捏鼻梁,手探上去握紧丁槐的手:别胡闹了,赶紧进屋去,天一黑就冷了。rdquo;
海平打量她那副小女人的模样,浑身鸡皮疙瘩密集起立。
他奶奶的,爱情真可怕,竟然能让人变得这么幼稚,他再也不要什么龟妹妹了!
下定决心后,他把重新爬出水面的小乌龟弹回了水里。
【小乌龟:我他妈刚出来透个气被你拉上去念个没完,现在好不容易安静会你又一脚踹下去,我去你大爷!】
*
海平就这样过了个非常不顺心的晚饭时光,要不是最近水兰没怎么和他吵架弄得他佛系许多,他定是要使坏的。
海平在心里把[心平气和]几个字默念千万遍后,终于抱着被子枕着花香睡着了。
梦里他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话,有人在奔跑,接着,他不知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隐约看见了朦胧的河面,有人破水而出,滴滴答答的水声像是流进了他心底最深处。
他看不清,只好靠近一些,突然,那人甩动头发,溅了他一脸凉水。
海平摸了摸脸颊,睁开眼睛。
好像真的有水?
他猛地清醒过来。
下雨了!窗户没关!
海平一个鲤鱼打挺,连忙起身去关床头的窗户。
就在他探头的同时,一个绿色身影闯入了他的视线。
好熟悉的背影啊,像是hellip;hellip;丁槐?
丁槐一言不发的站在河边,雨水淋透了单薄的衣衫,将她瘦削的身形暴露无遗。海平十分不理解这种站在雨中淋雨的举动,刚想出声提醒,丁槐就消失在眼前。
海平难以置信的揉揉眼睛,视野中却只剩蒙蒙烟雨下的粉墙黛瓦,哪还寻得到半点人影?
无论他再怎么搜寻,那抹绿色就是不出现,就像他看错了一般。
海平只好倒回床上。
第二日天亮,窗外依旧淅淅沥沥,半睡半醒的海平因房外脚步声清醒过来。
他来不及穿鞋便急匆匆下床开门,却见水兰站在门外,神情十分焦急:你见到丁槐和晏先生了吗?rdquo;
海平挠了挠脑袋,突然想起昨晚的事,不太确定的同水兰描述了一遍。
水兰越听眉头越紧,苍白的脸色吓得海平本能去搀扶。
他试探性的问到:发生什么事了吗?rdquo;
水兰苦笑:我不知道,但hellip;hellip;我应该猜到了。rdquo;
*
丁槐是在第三日早上回来的。
那时雨已经停了,她的衣服却仍湿着。
不仅是雨水,还有暗色血渍。
海平站在院子里,看着门口的丁槐,她瘦弱的身子还伏着一个人。
晏川。
晏川紧闭双眼,嘴角还留着斑驳血迹,蜿蜒伸向脖颈,染红衣领一片。
海平有些害怕,心里一阵阵瑟缩,手死死掐住掌心的肉,才不至于站不稳。
他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因为晏川已经没了生气。
他死了,丁槐的心之所在死了。
他永远都不知道前两日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丁槐那时的脸,眼中遍布血丝,衣衫破破烂烂,就像凌迟后苟延残喘的人,只有一口气支撑她行走。
水兰呆呆地站在院子里,呆呆地看着这一切,似乎已经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丁槐艰难的走到她面前,像是看到了希望,眼睛倏忽变亮,扑通rdquo;一声跪在了水兰跟前。
水兰全身都在颤抖,她反应了好久才听清丁槐的话:
求求你,救救他。rdquo;
她的嘴唇一阵嗫嚅,伸出的手都是抖的,可她还是用力拉着丁槐的胳膊,声音急切:你这是做什么,起来,赶紧起来!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