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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站在一辆黑色的轿车前,还有孤儿院门口陈老师和院长急切却又无能为力的脸。
还有她被重重摔到地上,激起一滩泥色的水,溅了穿着白色衬衫的她家小朋友一身,身上传来一阵阵的痛,耳边嗡嗡的, 仿佛从远处穿过层层迷雾传来她家小朋友的呼喊声,系统也在脑子里聒噪的提醒她要走了。
充满稚气和奶音的呼喊着小月的声音越来越模糊,但却一声又一声的在脑海里回荡, 耳边忽的又有别的声音,似乎与之重叠。
哎!她醒了!rdquo;
牧九月睁开眼, 看见的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看起来大约二十五左右, 看见她醒了一脸欣喜的转头跟别人说道。
她还没有从担心和惊怕中回过神来,满脑子都是她家小朋友现在怎么样了,根本无心去顾及周围的情况。
抖着手接过一只手递过来的一杯热水, 小口小口的咽了下去。
其他人原本看见她醒了,都纷纷看过去,却见她红着眼眶默默的喝着水, 双手颤抖,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一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可她hellip;hellip;不是才醒过来吗?
众人面面相觑,都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怎么回事。
就把目光放在陪在女孩旁边的男人身上。
男人的衬衫上有些不知道从哪里蹭来的灰,这几天的奔波没有让他狼狈一丝一毫,一言不发的守在女孩的面前,有时候不知道盯着她的脚踝在看些什么,目光令人觉得温柔缱绻,但莫名又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接着,他们就看到女孩终于喝完了水,把手里的杯子放在一旁,看向坐在她身边的男人,嘴唇抖了抖,眼眶中大颗大颗的泪水往下落,扑在男人身上,无声的开始抽泣,只能看到肩膀在抖动,却听不到她的哭声。
男人似乎有些呆愣,但不知怎么的,眼眶也红了,半晌,抬起有些抖动的手放在女孩的背上,轻轻地拍着,低头吻了吻她的耳际。
只有牧九月知道,他在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见的音量,说了一句话mdash;mdash;
我等了二十年三个月零十天,你终于回来了。rdquo;
声音那样轻,但在她心中,却重于千金。
牧九月更是泣不成声,对hellip;hellip;对不起。rdquo;
这个对不起,对于她来说,也许只迟了几分钟,但对他来说,像是迟了一辈子hellip;hellip;
没关系,我到底是,等到了。rdquo;
他曾以为,他再也等不到的。
那样,他就跟这个破碎而恶心的世界一起毁灭就好了。
这里的人,是那天牧九月昏过去之后,他在路上遇见的,一群热心的年轻人,在他跟他们的交流rdquo;之下,听说他们要去首都,还看见昏迷不醒的牧九月,以为她是生病了,就更要拉上他们一起。
这些人是谁?rdquo;牧九月平缓了一下心情,才留意到她所在的地方。
这是一间破旧的车厂,四处都是油污,铁门被紧紧关闭着,里面挤了大约加上他们两个有十个人,都是二十多的年轻人,男性占多数,并且让人看得出来都是练家子,最大的应该是领头那个光头男人,应该有三十好几了。
他一直跟在一个年轻漂亮但是看起来格外柔弱的女孩子身旁,但态度恭敬,距离不远不近,也不像是有什么暧昧关系,牧九月推测可能是保镖之类的。
只扫了一眼,她就大约猜到,那个女孩子的身份可能比较重要,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为了照顾她或者保护她而存在的,但覃清衍是怎么跟他们走到一起的呢?
或者说,他又是因为什么才消了要她死的心。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谈一谈。rdquo;
女孩红着眼睛跟只小兔子一样,一张小脸严肃,明显是要秋后算账rdquo;,不由得失笑。
男人不笑时如谪仙仿佛远在天边缀着雪莲不可高攀,但一笑如春园百花开,灿烂芬芳不可言喻,又如石涧泉水。
他一言不发的把她从铺着外套的地面上打横抱起来,头也不回,似乎当做周围的人都不存在一般的往外走。
喂!rdquo;
一开始说话的那个女人叫住了他们,但覃清衍的脚步没有因此而停下,仿佛他听不见她的话一般。
几个年轻男人上前几步拦住了他,他有些不耐的看了眼这些人。
牧九月按住他的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
怎么觉得过了这么多年,这破小孩的脾气更坏了?
覃清衍不耐的皱了皱眉,但到底还是没说什么,等着这些人开口。
要不是之前他带着她一个人不方便,这些人半拖半拽的要他跟着他们一起,他又怎么会过来?
虽然他倒是感谢他们这一举动,才让他重新找到他的小月,但是他不追究他们的目的了,他们却自己撞上门来了?
清衍,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rdquo;说话的是那个牧九月认为是被这群人保护着的女孩子。
她看起来不过二十,皮肤白如雪,长发如鸦,一袭浅色长裙,即使在混乱的末世也一尘不染的模样,此时她目含春光,柔弱可人,让人心生怜惜。
牧九月挑眉,看来这还是她家小朋友的桃花?
总感觉有些奇妙,上一秒还是五六岁小豆丁的小破孩,下一秒就已经有了这么美看起来杀伤力这么大的追求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