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尘真君见慕生寻若有所思，道：“如今神剑阁中只你一人，着实孤寂。本君已打算再招弟子。你打算要个师妹还是师弟？”
    慕生寻转过头来，神色不变：“但凭师尊做主，弟子并无异议。”
    “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给你来操办。”
    慕生寻微愕。
    天尘真君神情宁静，解释道：“为师知道你的那些师兄姐们，素来面和心不和。皆是为师从前未曾管束，现如今为师不想再看这样的事情发生。是以新弟子进来，自要与你这个师兄相处融洽。既如此，不如让你挑一个和眼缘的弟子。”
    慕生寻蹙眉：“师尊，弟子不会挑。”
    “这很简单。挑个耐打的……”天尘真君脱口而出。
    慕生寻脸一僵：“师尊当年都是这么挑弟子的？”
    “这个……咳，本君是这样随便的人吗？”天尘真君敲敲棋面：“该你了！”
    第88章 鼻青脸肿
    盛夏时节，暑意难挡，演武阁内一派热火朝天。
    自从慕生寻回来之后就一改常态扎进了比试台，每日亲自‘指导’练气弟子们。
    消息一出自是激动人心，无数新弟子们趁着课余跑去比试台领教。
    引得不少执事大为感概，瞧瞧，他们苍剑派的弟子们真是越来越懂得奋进了。
    竹林里的程昭昭却是几日未成出门。
    “不对千里，用你的爪子轻轻一划！”
    “咯咯！”
    “对，就是这样，然后对准我。”
    “咯！”
    “对准了！你不要动！”
    千里目光炯炯，立在一根木桩上一动不动，嘴里叼着一张符。
    在它正对面的程昭昭掐算着时间。
    “好了！”
    闻言，千里立时松开嘴，那张符飘落下来。
    程昭昭上前捡起查看。
    这是一张传影符，里面记录的就是方才程昭昭在千里对面的一举一动。
    程昭昭很是满意，拍了拍千里的脑袋：“看来你是有做这一行的天赋。”
    说着又在千里的脖子上挂了一只储物袋，道：“试试打开这个。”
    千里用尖喙轻轻一啄，就从里面叼出一张新的传影符。
    这回倒是令程昭昭意外了。
    “不错不错，好歹是天鹰海东，一个储物袋还真难不了你。”
    千里眼一瞥，趾高气扬。
    “好好，我知道你灵智早开。今晚加餐还不成吗？”程昭昭早就摸清楚了千里的脾气。
    能打得开储物袋，自然离她想做的又进了一步。
    程昭昭笑着道：“这里面有五张传影符，就按着我方才教你的方法去用。不管你记录什么，我现在的唯一要求就是里面要有弟子，且还不弟子发现。”
    千里摇摇头，左右爪子互相交替。
    “这有难度？”
    千里还是不理她。
    “一张传影符换一顿肉。红烧清蒸油炸各一份。”
    “咯咯！”
    千里当下点头，戴着储物袋出门。
    “别被人发现了！”
    “咯咯！”
    “被发现了挨完打再回来。”
    “……”
    千里出了门，程昭昭就倒出了很多的玉简。
    这些大多都是君歆那里所得，原本她还想着拿这些玉简到坊市换功绩分。可是一想到君歆是苍剑派修士，这里的玉简恐怕绝大多数都是藏书阁内的。
    若是她在坊市售卖，岂不是等着戒律堂的人找上门吗？
    她倒是还想找刘胖子售卖，只是如今她成了苍剑派弟子，也该有一个门派弟子的自觉，这里面的玉简或许很多都是不外传的。
    这般想想，这些玉简虽贵重，却大多成了不能见光的，只能她一个人捂着宝山暗自神伤。
    没了灵石收入的来源，就只能通过做门派任务来获取功绩分了。
    当然，她还可以在接下来的课业中多多表现。
    想到上次术课中得到的五百功绩分，程昭昭也颇为欣喜。
    正在这时，禁制被触动，程昭昭开启禁制，一个红彤彤的猪头脑袋探了进来。
    程昭昭一惊，反手一掌将其拍了出去。
    “哎哟……是偶。”摔在枯叶堆里的‘不明物体’支吾道。
    程昭昭扒在门后望去：“你哪位？”
    “常常常——！”
    (′▽｀)
    程昭昭定睛一看，从枯叶里抬起的猪头脸，那个鼻青脸肿的样子是看不出是谁了，只是这身形还有法衣倒是可见一斑。
    “常乐？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程昭昭强目瞪口呆，扶着她进门。
    常乐惨呼着一瘸一拐进来，一进门就开始嚎啕大哭：“呜，慕师兄真是，真是太无情了……都说了打人不打脸，他还把我……这个亚子。呜呜——”
    “所以是慕生寻把你打成这样？”程昭昭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虽然和慕生寻没怎么接触，可他给人的印象就是冷傲，等闲不会搭理人。
    “你是怎么惹到他了？”程昭昭简直好奇不已。
    于是，常乐断断续续，囫囵着将演武阁内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神剑阁招收弟子一事的热潮如火如荼。
    入选规矩也从学会剑术改为了与慕生寻对战。
    初时这消息引起一片哗然，弟子们皆兴奋十足的涌入演武阁。
    只是，一个个青春洋溢的弟子进去，出来的时候无一例外都成了这副猪头脸。
    就连门中许多花容月貌的女弟子，也难逃厄运。
    常乐自然也是抱着能与慕师兄近距离接触的念头去的，只不过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呢，她就成了这样。
    伤倒是不重，可让她痛心的是在慕生寻面前成了这个样子。
    且动手的人还是慕生寻本人。
    一说到此，常乐心态大崩，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程昭昭一边给常乐的脸敷药，一边很没良心的哈哈大笑。
    常乐眯缝着眼：“我都这么惨了，你还笑。”
    “对不起啊，我就是觉得没忍住！明知不是他对手，你还过去，这不是送上去找打的吗？哈哈……”
    “昭昭！”常乐鼓着脸，又哎哟痛呼起来。
    “好，好。我不笑了！你继续……”
    “五年了！从第一次见他到现在，我心悦慕师兄五年了，没想到第一次听他对我说的话就是‘开始’，第一次面对面接触，就是一顿揍。我怎么这么惨啊！”常乐简直悲伤到呕吐。
    ——
    抹在脸上的丹药很快就见了效，她的脸恢复了原样。
    只不过这心里的伤一时半会却好不了。
    程昭昭一边安慰，一边还不忘动手烧好千里的红烧肉。
    香味在竹楼里蔓延，引得哽咽的常乐使劲吸了吸鼻子，凑近前来。
    “还是你好，还想着做吃的来安慰我。”
    “这是做给千里的。”
    常乐立即垮了脸，满脸委屈。
    程昭昭见此随口道：“不然，你尝尝。”
    常乐等的就是这句话，拿起一边的筷子，夹了一块肉。
    “恩恩！”常乐吃得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好好吃！”
    “给千里留点。”
    常乐化悲伤为食欲，风卷残云将一盘肉吃了个干净，而后一抹嘴，起身指天，气势决然道：“哼，什么师兄都是狗屁，他敢打我的脸，他就是我仇人！从今以后，我见他一次，我就……”
    “你就如何？”程昭昭好奇道。
    常乐气道：“我就骂他一次！见一次骂一次！”
    这是化悲愤为力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