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那儿干什么？”顾轻辰额头上的刘海正往下滴着水。
    林渊回过神来，呆呆道：“我想看看，魏城回来了没。”
    顾轻辰微微张了下嘴巴，像是要说什么的样子，可是最后还是没说出口。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常。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什么也不说，或者，直接回答一句——他不会回来了。
    看着林渊那满是落寞的眼眸，顾轻辰终是没能说出口。他总算发觉到，有什么一直冰封着的东西在渐渐消融。
    林渊大概也能猜到什么，垂眸回到了房里。
    这一天晚上，林渊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大半宿。
    他只要一闭眼就是这几个世界遇到的那些人。他控制不住自己。
    魏城、黑骑士、苏高冷、秦斯文、杨多金……
    很多人他甚至都不知道对方的真实名字是什么。
    一旦进入这个游戏，他们每个人都只剩下了一个代号，一个角色设定罢了。死亡永远伴随在他们身旁。
    当初他同意加入这个游戏，是正确的吗？
    ……
    第二天早上。
    熟悉的系统音又一次传达了指令。
    林渊只觉得眼皮格外沉重，艰难地睁开眼看了看自己收到的信息——
    请在8点时到达护士长办公室参加穆雷特体检。
    林渊还在为这消息困惑着，旁边的床早已经没了人。
    这时他才注意到顾轻辰已经不在房里了。
    急忙坐起身，林渊匆匆下了床。
    正好顾轻辰从外面回来。
    “你醒了。”
    “你去哪儿了？吓我一跳。”
    顾轻辰带上门，“我去外面看了看情况，没什么。”
    “系统通知让咱们8点去护士长办公室。”林渊道。
    “蕾娜说的挑选新实验体也许和这个有关。”
    林渊直觉顾轻辰说的是对的。
    没过多久，事实便证明了他们的想法。
    林渊在护士长办公室前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看到了本不应该再出现的护士长。
    护士长身上的血迹更多了。
    而令他更意外的是，李玲玲居然也准时出现了。
    昨晚他挨个敲了门，都无人回应，而且李玲玲之前的状态明显有疯癫的征兆，他一度认为李玲玲活不过昨天晚上。
    没想到她今天竟然来了。
    “她……活着。”林渊忍不住拽了拽顾轻辰的衣角低声道。
    顾轻辰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也许和护士长一样呢。”
    “……！”这一句话瞬间激起了林渊的鸡皮疙瘩。
    “你别吓我……”
    顾轻辰隐晦地勾了下嘴角，没再多说。
    今天的李玲玲看起来比昨晚状态要好不少，甚至主动和林渊他们打了招呼。
    “昨晚真是凶险呢。”李玲玲似乎忘记了她之前盯着林渊二人被吓得跑走的事，眼下还正常跟他俩交谈着。
    林渊上下打量了下李玲玲，见她脸色白得像鬼一样，越看越觉得膈应。
    她现在表现越正常，林渊越觉得她有问题。
    “魏城和孔宏毅都死了吗？”李玲玲摸了摸自己肩头的头发问道。
    林渊不知道该怎么答复她。
    “好，都来了是吧。”突然的一道男声自办公室内响起。
    林渊抬头一看，竟然是穆雷特的院长。
    穆雷特亲自过来了……
    他们还能脱身去找蕾娜吗？
    之前他还问过顾轻辰，如果他们不听系统的指令，直接去废弃场会怎么样，顾轻辰摇了摇头，并不同意他的这个提议。
    从这个世界的设定来看，如果不遵守系统的指令就要承受相应的代价。昨天他们离开岗位乱跑，显然就遇到了计划外的事，甚至遇到了进入这个世界以来最大的伤亡。
    穆雷特是个看起来颇为成熟的中年男人，他一身白大褂，手里托着不知道是什么的资料夹，面容带着一丝关切。
    “体检可是重要的事，希望今天不会出乱子。”穆雷特冲他们笑道。
    护士长接话道：“是的，一切安稳才好。”
    说着，她转向了林渊他们：“哪一个先来呢？”
    她的目光在林渊三人身上来回转着。
    李玲玲退了一步：“林渊，你们是男士，先进去吧。”
    林渊颇为为难。听了昨天蕾娜的话后，他当然不愿意第一个进去了。
    他正纠结着，那边院长穆雷特却转身进了护士长办公室里面的小门，走前只留了一句话：“安娜，你来选吧，我先进去看下，里面不能没有人。”
    原来护士长叫安娜。
    林渊目送着穆雷特从那小门进去了。
    问题又回到了他们三人身上。
    护士长裂开嘴朝他们笑了笑：“你们快点决定吧，谁第一个进去？”
    见林渊他们没有回应，护士长又道：“反正你们……迟早都是要进去的。”
    门外传来一阵声响。
    林渊回头一看，办公室门外一会儿的工夫竟然站了好几个穿白大褂的医务人员。
    他们个子很高大，脸上却没什么表情，看着十分呆滞麻木。这让林渊想起了之前的那些观众。
    而这些人往门口一站，毫无疑问，出口被堵死了。
    林渊感到形势不妙了。
    “快点啊！你们谁是第一个？！”护士长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