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页
成安年间的官窑,可惜了。
谢蘅越过碎片,走上前,甩甩袖子,坐在了主位上,说道:陆峥,你可真有脾气。rdquo;
陆峥也不砸东西了,站着冷笑道:沈昭,你真觉得你能嫁给九皇子?你身上哪一个地方我没摸过、没亲过,我都玩腻了。rdquo;
你说,九皇子会喜欢这样的吗?rdquo;
住口!rdquo;平鹤气得脸色发红,锦衣卫还在书房外侯着,这陆峥哪里还有君子如玉的风貌,披头散发,眼神阴冷,额上血迹未干,如恶鬼。
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想不想娶安乐公主?rdquo;谢蘅没有生气,反倒温声问道。
那声音太温柔,温柔得让陆峥想起了他们新婚之时,他眼中划过一丝迷惑,沈昭不应该折辱他吗?
她既然知道了他与安乐之事,还在犹豫什么。
他紧抿着唇,第一次认真审视起了他的妻子,可是目光却无法从她的脸上移开,顾盼神飞,皎若明月舒其光。
如果安乐不是萧家公主,他真舍不得这样的美人,不,等他掌了权势,一定要让沈昭在他身下婉转呻|吟,到时便是督公也护不住她。
谢蘅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想,还是不想?rdquo;
想又如何?rdquo;陆峥动了动喉结,他不相信安乐会嫁给他,可他怎能甘心,谁不想要一步登天的机遇?
那我就可以让你如愿娶到安乐公主,你也可以拒绝。rdquo;谢蘅手撑着头,戏谑地说道,终此一生,碌碌无为。rdquo;
你说,汪铎会让你回朝堂吗?rdquo;
陆峥的手摩挲着衣袖,不管沈昭是何用意,他也得拼一把,如果他愿意一生沉寂,他又何必使出全身解数来到燕京。
卑微地活着,不如死了算了。
这是他八岁便明白的道理,当他看到自己的娘亲为了有饭吃,每晚带回来不同的男人,当着他的面交好。
他亲手杀了他的娘亲。
直到现在,也不曾后悔。
我想。rdquo;
陆峥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那好,陆郎终于可以迎娶公主了。rdquo;谢蘅的声音低低的,也算是我对你的补偿,如果不是我冲动hellip;hellip;rdquo;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任谁都能听出她的怅惘,陆峥心中的疑惑解开了,沈昭还爱着他。
便是沈昭摆出一副冷淡的神色,在他看来也只是伪装而已,因为愧疚想与他划清界限,实则仍关心自己。
你准备怎么做?rdquo;他环顾了一下左右,压低声音问道,安乐一向聪慧,需得从长计议一番。rdquo;
想算计安乐可没这么容易。
不知不觉中,陆峥和谢蘅站在了同一阵线中,下意识地替谢蘅担忧。
谢蘅轻笑:十月初六,督公寿辰,那时自然人人都会去,如果那时你没改变心意,就来找我罢。rdquo;
总会如愿的。rdquo;
如沈昭的愿,让你肝肠寸断。
说完,谢蘅便起身走向了门外,风吹起她浅色的披帛,如一转即逝的云烟,陆峥下意识伸出手。
却什么也没能留住。
留不住。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燕城,朝阳宫。
今日可知错?rdquo;皇后立在案前,执笔临着《淮海碑》的帖子,宫女侍人敛神屏息,一句话也不敢说。
安乐为皇后研着墨,她谪仙人一般的九哥,跪在这大殿之上,连个奴仆也不如,深得圣眷又有何用。
无怪乎,人人渴慕权力。
总有一日,她要让沈昭跪在她面前,今日之耻,决不会忘,待太子继位,一笔、一笔地和她算。
至于陆峥,没了汪铎的护佑,只是一个废人,她安乐怎么可能喜欢一个废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一向很清楚。
不知儿臣何错之有?rdquo;
空荡荡的殿内只跪着一人,他的腰背挺直,嘲讽地回应道,这不正是皇后的愿望吗?
她不让自己和太子争,他便弃了史书兵法,行事荒唐,只问杂学,可她尤不满足,恨不得,让他死。
萧彻紧紧抿着唇。
放肆!谁让你这么和本宫说话的。rdquo;皇后执笔的手一顿,啪嗒rdquo;一声搁在了案上。
取鞭。rdquo;
立在一旁的宫女神色有些不忍,娘娘,夜深了,不如早点歇息,您的凤体最要紧。rdquo;
皇后慢条斯理地说道:哀家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竟敢顶撞本宫。rdquo;
奴婢不敢。rdquo;宫女连忙跪下。
母后,您就饶了九哥,要是给万贵妃知道,不知又要生出多少事端。rdquo;安乐为皇后研墨的手也停下了,故作同情地说道。
她不提万贵妃还好,一提万贵妃,皇后的表情就变得十分可怕,将毛笔重重地掷在了地上,不带任何温度地吩咐道:十鞭。rdquo;
十鞭!
捧着鞭子的侍人吸了口凉气,这鞭子是皇后密造的,鞭身覆满了细细密密的倒刺,别说十鞭,普通人就是一鞭也遭不住。
萧彻似乎是习惯了,当着众人的面便自己脱了衣服,露出结实有力的上身,精窄的腰,平整的小腹hellip;hellip;
可是后背却遍布着触目惊心的伤痕,大部分是陈年的旧伤,有些皮肉还翻滚着,一望便知是新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