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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蘅并不意外地挑了挑眉。
她还要你干什么?rdquo;
宫女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地说了。
说来可笑,她妹妹收买宫女的目的只是为了知道谢蘅有什么好东西,方便讨要。
她这次看自己从魏国夫人那儿拿走了千两黄金不顺眼,故从宫女处探听了消息,告诉了成王。
她给你的,我能给更多。rdquo;
谢蘅扶起了宫女。
不过叠鹤宫是不能待了,她根本找不到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像是一面四面透风的墙壁。
她要重建淮园。
第二日,她出宫准备去拜访一个人。
mdash;mdash;一个故人。
马车经过闹市的时候,她听见一阵喧闹,她叫车夫停下马车,让侍人出去察看。
回郡主,李家被抄家了,女眷孩童等着发卖。rdquo;侍人进入车厢回禀道。
谢蘅戴上幕离,撩开了车帘,数十个女眷披散着头发被关在囚车之中,有些甚至衣衫不整,等着路过人的买下自己。
她们身后悬着李府的牌匾,三代阁老的后代,如今仿佛牲畜般供人挑选。
你去问问多少钱。rdquo;
谢蘅眯起了眼睛。
三朝阁老的后人,应该比普通的奴隶聪慧?学起《基础课本》应该也更快些。
可正在这个时候hellip;hellip;
第64章 女帝成长计划(四)
她看到了微生羽。
他站在对面的酒肆二楼上, 头戴紫金冠, 衣带垂下, 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人群。
谢蘅正对上他的双眸。
他看人的眼神没有任何温度,冷得就像十二月的霜雪, 如坠冰窟。
谢蘅猛然想到, 他是在看谁会买下李家的人, 如果没人买,等待她们的就是成为官妓,世世代代都是官妓。
mdash;mdash;生不如死。
只有新政党徒,才会甘冒大不韪救下李家的家眷,那他就会成为微生羽奏折上的下一个人。
而侍人已经出了马车。
谢蘅放下车帘, 指尖因为紧张微微发白,她对着身边的宫人说道:陪我下去。rdquo;
谢蘅下了马车,幕离迎风而动,微微显出她的下颚,她慢慢、慢慢走到囚车面前, 用手中的折扇挑起一个少女的下巴:这不是李绾吗?rdquo;
谢蘅,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rdquo;少女鬓发松乱,可在囚车里也神色孤高, 从前我看不上你, 现在我也看不上你。rdquo;
囚车旁的官差啐了一口唾沫:你还当你是贵族小姐呢, 说不得就被充为官妓了,竟敢对永安郡主不敬。rdquo;
谢蘅轻笑,李绾和她之前有过一段过节, 两人都在明华堂读书时,身为清贵之女,李绾就瞧不上勋贵之家,实实番番争吵了一场。
从前你是三代阁老家的女儿,如今只是阶下囚。rdquo;谢蘅收起折扇,指了指囚车,转头对官差说:我要买下她,还有她们。rdquo;
说完,谢蘅回头挑衅地望了李绾一眼:不管你怎么想,以后你就是我的奴隶了,要叫我主人。rdquo;
谢蘅,我死也不会给你当奴隶。rdquo;李绾毕竟还是个十三岁的少女,她背脊止不住地颤抖,眼眶也红了。
看住她。rdquo;谢蘅对着官差吩咐道,一个也不许死。rdquo;
是,郡主。rdquo;
官差拍胸脯保证道,这些养尊处优的夫人小姐们触柱而亡都缺力气,把抹布塞她们嘴里,她们就毫无办法了。
侍人从袖子里塞给了官差金子。
谢蘅往回走,一步步走得很慢,她需要足够的时间回想自己做得对不对,微生羽会不会怀疑自己。
当她走到马车时,额上已渗出了冷汗,她甚至不敢暼向微生羽,上了马车。
她想,总有一天她能与他平视。
走。rdquo;她坐在了马车上。
微生羽仍站在酒肆之上,跟在他身后的男子谨慎地问道:殿下,要不要hellip;hellip;rdquo;
无妨。rdquo;
他望着谢蘅的马车消失在了地平线。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汪府。
或者不能说府了,只是一个带院子的民居,推开门,一股陈旧腐朽的气味扑面而来。
你们找汪铎啊,他在那儿。rdquo;小孩儿指了指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汪铎后就离开了。
谢蘅一眼便看到了汪铎。
头发全白了,闭着眼在竹椅上晒着太阳,毫无东厂前督主的气势,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可谢蘅知道,他是景帝新政最狠厉的贯彻者,如果不是微生羽,他会是三朝除了天子外最有权势的人。
mdash;mdash;也是她在第一个世界的父亲。
永安拜见督公。rdquo;
谢蘅向他行了礼。
永安?rdquo;汪铎抬起身,浑浊的眼睛没有焦距,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古怪一笑,太后的hellip;hellip;侄女?rdquo;
正是。rdquo;
谢蘅意外他能记得自己。
你们退下。rdquo;谢蘅屏退了宫人,低声道,我此次前来,正是求督公一件事。rdquo;
我老咯,办不成。rdquo;
没等她开口,汪铎便摇了摇头。
他确实是老了,腰背不再挺直,脸上布满了皱纹,连一双眼也瞎了,他需要拄着拐杖才能勉勉强强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