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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床摇了三日,修真之人的客栈并无人打扰,等到身下之人彻底昏睡过去以后,容悯才缓缓起身,发丝交缠,缓缓分开。
结发,是这世间最为美好的东西,有此一人,只觉得之前岁月都像是凭空度过一般,无甚趣味,而到了如今,跟这放在心尖之上的人在一起,每日每夜,似乎都值得拿出来辗转回味。
修长的手指划过那微湿的长睫,引得那人昏睡之时也微微颤抖了一下,黑发低垂,轻轻的吻落在了那睫毛之上,便是连那泪水,似乎也是甜的。
只是俯身的动作凝滞,容悯抬起了头来,抑制不住的血腥的味道再度蔓延,丹田之内仿佛惊涛拍岸,怒潮涌动,他起身想要离开这里,却控制不住的单膝跪在了地上,血液顺着齿缝流了出来,滴落在地板之上。
他的情意越深,绝情剑道就反噬的越是厉害,可便是这血液流淌,也让他心中喜悦,在他无法评估自己的心意之时,可以清楚看到自己的心。
林曜醒来的时候,容悯就在身边,红衣如火,在身边阖着双目。
所谓的记吃不记打,大概说的就是林曜这样的徒弟,素手大胆的摸上了容悯的鼻梁,顺着上移,触碰到了眉眼,顺着下滑,触碰到了薄唇,他看的认真,待在指尖被那唇含住时才抬了眼睛,想要再收回时却已不能。
“师父,”林曜的声音中带着缱绻和依恋,对上容悯的眸时却下意识的缩了一下,那双眸中全是侵略的意味,好像他再敢撩拨一下,就能将他整个吞下去一样。
“莫胡闹,”容悯松开他的手起身,解开了那红色的衣袍。
红色艳丽,虽然能增添颜色不少,可只是成婚之时穿,比起红衣,容悯似乎更喜着白衣。
白衣翩翩,似乎将那一身的冷漠重新归还,看似不近人情,林曜却敢直接坐在他的怀里。
“今日你若不想离开,还可再留几日,”容悯的手揽在他的腰上,微微使力。
林曜心虚了一下,微微使力退了出去,一头长发坐在了镜前道:“长发挽君心,相公,快替我绾发。”
他这命令修真界除他一人无人敢对容悯如此放肆,可那白衣之人却愣了一下后起身,拿过了玉梳站在他的身后为他梳发。
黑发如云,两人的眉眼齐齐映入镜中,真是好一对璧人。
人间游玩,拢了一身的修为,再戴上那帷帽,普通人只能窥见他体态风.流,身姿轻盈。再看身边的郎君俊美异常,便是有些许寒冰难以靠近,可每每看向身旁之人时,便如同春水化冰一般。
“这位公子,给你娘子买个花戴吧,”一个摊位的老板热情的招呼着。
林曜听的有趣停下步伐,容悯自然停其身旁。
素手没有伸向绢花,而是伸向了火红的胭脂,林曜压细了声音,抬头询问道:“相公,这胭脂可配我?”
容悯低头,那手如玉,执着火红的胭脂,更是漂亮,只是他吻过他的红唇,那唇不需要胭脂点缀便是自然红艳:“这个配不上你。”
“你这郎君如何说话的,我这胭脂可是上等的好料,若是换作别人,我还不卖呢,”摊主虽是生气,可对上容悯的气势,到底语气放弱了两分。
林曜轻笑,抬了脚尖在容悯耳旁低语两声,男人眸中微亮了一分,再开口时已与之前截然不同:“你这里的胭脂,我全要了。”
那摊主顿时喜色上头,哪里还有之前的半分怒意,可林曜却愣了一下,挠了挠男人的掌心,他之前分明说了只要一个,这么多的胭脂,便是不用在唇上,也不知道要用上多久。
包揽了整个摊位的胭脂,剩下的摊贩就像是找到了商机一般,开始花样的拍林曜的马屁,什么夫人绝色倾城,买个灯笼玩,什么夫人这么温柔,买个香囊更添娇媚。
[这大概就是修真界的彩虹屁吧,]系统颇有感慨。
林曜看着身旁似乎受不得诱惑纷纷买下的男人,眸底闪过冷光:[这是最后的狂欢了。]
或许在林曜自己看来,容悯并未做错什么,除魔卫道,那魔宫上千魔修,哪里能一一辨别好坏,但是他的这个身体的主人,原本就与容悯立场不同,又被他烧死,想要报仇,却是再正常不过。
这个修真界,日日都存在着杀戮,若是没有斩草除根,谁知道哪日就轮到自己身死道消。
[呜呜呜……]系统仿佛看到了虐恋情深一样,哭的仿佛汪洋大海。
林曜果断开启了大脑封闭术,狗子不听话怎么办,关一顿就好了。
“郎君,可否帮我捡一下帕子,”一道婉约的女声响起。
蛾眉杏目,一身淡粉色的裙衫,身后还跟着丫环,倒是一位俏佳人。只是这位俏佳人双目盈盈,正盯着容悯轻声说话,脸上还浮上了红云。
容悯本就俊美,又出手阔绰,这街头巷尾,自然有不少妙龄女子觊觎,却偏偏只有她上了前来,完全无视了林曜的存在。
只听周围轻声细语,议论纷纷。
“这是柳府的大小姐吧,啧,果然都喜欢样貌俊美的。”
“可人家娇妻在旁,她这也太不知廉耻。”
“戴着帷帽,谁知样貌如何,若是丑若无盐呢。”
“开什么玩笑,那这位郎君怎会如此疼爱。”
“不论如何,柳小姐倒是咱们暮归城最美的人了,两美在怀,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