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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是逃始终不是办法,逃避就是包庇,若是能够借整个大陆的力量将其现在剿灭,他就是站在正义的一方,对,一定要将其剿灭。
白皑和凤菲儿的心思同样,好不容易死了个玄殷,却多了一个林溯,从前他们道理尽失,只能落得个不辨是非的名声龟缩于各个城内,可是如今虽然危机浮上心头,却可借整个大陆之力将那份隐患消除掉。
不管三人如何打定主意,此时的麒麟城中却迎来了一个久未回归的主人。
一袭白衣包裹着的身躯修长挺拔,长发被发带束在身后,偏偏那额边的发落地时随风摇曳,衬得那狭长的眉眼更加漆黑深邃。
既然师父注定会知道,林溯也就先放过了其他三位城主,他总要先给师父一个交代才行,可人都站在了云殿门前,对着那道轻薄的门却有几分的不敢推。
他在旁人的面前自然肆意妄为,可是对于师父,纵使在脑海之中想过了无数个侵占他的方式,也想过让他后悔当初将他驱离麒麟城的念头,可是尚未见到人,只是一道门就让他有近乡情窃之感。
“不进去么?”陌生又熟悉的清冷语调是从背后响起的。
林溯转身,便见那一缕如烟雾似的纯白,乍然相见,情思翻涌,本是高大的男人竟然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师父。”
原本清亮的少年音变得磁性低沉,尾音更是宛如从胸腔之内发出一样,在人的耳边萦绕,惹得耳心微痒。
[大可爱长的真的好好看了,他为什么要回来,宿主……嘤嘤嘤,]系统一瞅见人就开始发出老母亲一样的哭泣。
林曜看着眼前的男人却也意外的跟它有同感,曾经印象中带着婴儿肥的少年完全长成了比他想象之中还要俊美的模样。
一双眉眼斜飞如画,深邃却又不轻浮,一袭白衣让他宛如神君仙人,哪里有半分像是灭世之人。
只是若那眉眼再淡漠些,眼神再无情些,或许会比现在这般的手足无措更让人觉得俊美非凡。
虽然同是白衣,但林溯却能够区分出他与师父的不同来,师父宛如冰山之上最纯净的那朵雪花,而他自己却像是用这样的白色包裹着他的罪恶,肮脏不堪。
“长的有些认不出来了,”林曜神色如往常的推开了门,转身让他进来,“长久未归,连门都不知道怎么开了?”
林溯走进这座大殿,看到那些熟悉的场景,好似一瞬间回到了曾经一样,他满室乱跑,喜欢扑在师父怀里的模样,读书写字时师父偶尔指点的模样,还有做错了事情被师父掐着脸蛋教训的模样,一切都还仿佛在昨天。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改变,但是曾经被那样无情驱离的时刻只要想起,心脏仍然隐隐发痛,比之毫不知情被人背叛时要痛上千百倍,即使理解这个人的做法,也无法理解他为何能够那般的无情。
“自然知道,”林溯看着林曜在桌案前坐下,同样坐在了他的对面道,“师父不问我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模样么?”
“我之前收到过消息,阴鬼堂的长老被人活生生抽取了仙魂,沦为了一个废人,”林曜看着对面的男人淡淡道,“玄殷死前的通知我也知晓,那个人是你,我只想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拥有这样的本事的?”
他问出了口,林溯笑了一下答道:“十岁时第一次出去游历之时,记得曾跟师父说过,曾经因为宝物被一个女子觊觎,那女子被法器弹射而死,那时我第一次吸收了仙魂,本是想兴冲冲的告诉师父的,可是偏偏那个时候知道那是禁术,只能隐瞒,师父可会怪罪?”
林曜垂目,那个时候若是告诉他,只怕他会直接下手,可是这样的机缘巧合却救了他。
下手,他真的能够下得了手么?惩罚世界果然非同凡响,连他都会动摇。
“为什么杀了玄殷?”林曜想起他之前的行事,虽然确定了眼前的人就是灭世之人,但看起来还没有丧心病狂的想要灭了整片大陆。
又或者不是他?可这样的本事和能力,百年之内不会有人能出其右。
力量本身是无罪的,林曜觉得自己或许会教歪孩子,但是却不至于教坏孩子去毁灭世界,林溯本身的抗压能力也强的很,若是因为祁长歌的行为,大可去找祁长歌报仇,灭世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隐约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东西,可是不管如何,任务就是任务。
“师父不是在风雨城见过我被追杀么?”林溯很是平静的说道,“那是玄殷派去的人,师父所找的那个抽取仙魂组织的头领也是他,我帮师父杀了他,师父不高兴么?”
“你杀了他?”林曜淡淡的问道。
“算是杀了,”林溯有些贪婪的看着他的面容,就像是将这缺失的几年通通补充完整一样,“我抽了他的仙魂,让他变成了一个废人,他是自己自杀的。”
[大可爱看着一点儿也不像是灭世之人嘛,一定是哪里搞错了?]系统着急的宛如一个看着亲儿子踏入贼窝的母亲,偏偏它还跟贼窝头领是一伙的,[就算是,我们也可以教化他,感化他,让他不要灭世不就行了。]
[任务内容是复仇,]林曜打破它的幻想。
虽然时光回溯,但是他的这副身体的主人的确在百年之后死了,因为眼前的人。他的任务从来不是阻止他灭世,而在他灭世之前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