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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回到门派里,与同门们的一番恳谈,却让封珉大受打击。居然在曾经亲昵的师兄师妹眼中,林奕岚已经是这样的一种形象了。他的所作所为,从韩师妹口中说出来,如何叫他不震惊。
若是说,曾经的封珉只觉得林奕岚是需要一点教导,矫正他过于狂妄善妒的心态,如今的父母对林奕岚,是彻底的怀疑与失望。这样失望的情绪,让他不得不再次正视他与林奕岚之间的关系。
牧云闲有些理解他的失落与沮丧,毕竟在封珉看来,这是他自己做错了事。要不是当时因为受了重伤,他一时失察,也不会有林奕岚横行霸道的这些年,更不会有韩师妹带着失望的诘问。诸多情绪正在悄无声息的改变他的心态。
以任务者的角度,牧云闲看见的是另一个问题,斩草除根,除恶务尽。
林奕岚也不是傻子,牧云闲虽然猜到他此时可能对封珉已经动了杀心,但他绝不会在门派内对他动手。旁的不说,只需看门中众人对封珉与他的态度,他就不会这样做。
师长对封珉信任,诸多弟子对封珉敬重,他们起了冲突,这些人不会向着他。
但这恰好给了牧云闲机会,这里是封珉的地盘。如何利用有限的资源,让封珉在门派内就将问题解决掉,这是牧云闲需要思考的。
封珉是个实打实的圣母,他不会因为一己私利去害林奕岚,也没必要——因他对林奕岚寒心的原因是他的作为,要是没有切实的证据,没必要林奕岚动手的。
如果,让林奕岚自己动手呢?
想到了一种可能性,牧云闲轻声笑了。
。
又过了几日,门中大比准备在即,封珉被师妹支使着,忙得团团转,他的居所只剩下了牧云闲和段相君兄妹两个。师父没空管他,便由牧云闲指导着他们两个修炼。段相宜安静,段相君是个闲不住的性格,最近突然安静了下来,倒是叫牧云闲感觉很是诧异。
问他,段相君闷闷道:“牧叔叔,我师父真有那么厉害?”
牧云闲仔细瞧着他的神情,想从上面看出些什么。段相君有点不好意思,段相宜正好过来拆了他的台:“我哥哥是害羞了。”
牧云闲笑道:“你害什么羞。”
“他如何能不害羞,人都说,我师父是百年内,最厉害的首席,修为,为人,无一处可挑剔,我哥哥是他的大徒弟,自然是出去,走到哪都要被比较了。”段相宜眨眨眼:“这是个大门派,我们只是小镇里来的,我哥哥如何好意思顶着这般身份出去。”
牧云闲却有笑:“你既然知道这道理,我观你最近举止,也没阻碍你出去。”
“我又不是大徒弟,我怕什么。”段相宜道:“我只是个小女孩啊。”
她难得调皮的对兄长眨了下眼睛:“哪里像是兄长,需得承担起重任。”
“才不是她说的那样。”最初,段相君还闷着脑袋听着,后来发现段相宜说的越来越不像话了,忙道:“只是有些人,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那些人?”牧云闲问道:“相宜,你可有见过什么人?”
“哪里没见过,正是那次抓走我哥哥的人,他们都是一伙的。”段相宜笑道:“牧叔叔都说了,他们又不能在大门派中动手脚,那我还怕些什么。他们无外乎只能是说些酸话罢了。”
“酸话?”牧云闲问他:“什么酸话?”
“先提一提我师父没受伤前事多厉害,最后阴阳怪气说一句可惜了,可惜现在受了重伤,前途尽毁,只能抱着往日的功劳吹嘘罢了。”段相宜说的满不在乎:“我师父那样厉害的人,岂止只有这样一点本事?”
“是,你师父很快便会好了。”牧云闲说:“叫他们酸去,除了说些话,他们还能说什么,日后你师父更厉害了,他们定会更酸。”
“就是!”段相宜握紧了拳头,恶狠狠瞥了一眼段相君,道:“由他们酸去。”
段相君:“……”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惹恼妹妹了,只得一言不发。
事实其实正是如此,林奕岚那边的人,最近可是酸得很。时间才过去了十年不到,对修仙中人来说,简直之一说是只是一刹那,因此对封珉熟悉的人,如今仍旧在门派里占着多数——他当年圣父不是白当的。
对比林奕岚在门中的声望,封珉的话题度就更高了。有些初初进门的小弟子,还不知道封珉是谁,被师兄师姐拉着一说,也就只剩下惊叹了。
什么善良,豪爽的大师兄,怎能让他们不羡慕。现在林奕岚做着首席,他们只觉得日子是一天比一天难过了。而且那些人口中封珉的黑点,比如什么身受重伤,修为退步,在这些人看来,都很是值得怜惜。这世界上唯一偏向弱者的,也就是世人口中的那点唾沫了。
在封珉参加宗门大比,且以绝对的优势获胜之后,他在弟子间的声望就更高了。就是封珉自己,每日走在门中,瞧见无数眼熟眼不熟的师弟师妹,都对他笑的和朵花一样,也是颇觉无奈。
和旁人一说,比如那位韩师妹听了,便是乐见其成:“你还回来做首席,不是众望所归吗?”
封珉只得解释:“是师弟师妹,他们的表现也太过夸张了些。”
“这哪里夸张了。”韩师妹道:“你若是在林奕岚手下待一段时间,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