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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见他这幅模样,又低下头看着那些碎片,捡起一片心疼道:“而且这还是别人一早就预定好了,定金都交了,再过一个小时就要交给买主,原本还想着路途不远,就步行过去,早点出发,路上人也少,哪想到会遇到上你这个冒冒失失的人。”
傅文早就懵了,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讷讷地开口说道:“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戴着眼镜,面沉如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可事实是这花瓶碎了,你也看见了,这花瓶当初我也是花了大价钱从别人手上购得,你说该怎么办吧。”
傅文低下头:“我……”
男人没给他思考的时间,长叹一声,说道:“眼下除了让你赔钱,也没别的办法了。这个花瓶原本是要卖八十万的,但毕竟我自己也有责任,况且看你这穿着打扮,家里条件应该也不是太好,让你赔这么多钱也一定赔不上来,那这样好了,你就只要一次性赔个十万块钱就行了,这钱也是拿来赔给买主的违约金。”说完,又忍不住摸了摸那些碎片,满脸懊恼:“早知道就直接让那买主到我家里来取了。”
傅文并非懵懂无知的人,摊上这种事,不可能随着他人漫天要价,当即要求带着这些碎片去鉴定,可他毕竟不懂这行,身边又没有个可以商量的人,最后只能任由这人带着他前往一家规模比较大的鉴定公司。
那位老专家拿着放大镜,仔仔细细地瞅着花瓶碎片好半天,而后连声可惜,又说了很多专业术语,他听不懂,最后他只知道这花瓶是康熙年间的瓷瓶,虽然不是官窑,但由于画片繁复、制作精美,倘若还完整的话,报出的估价也远比那眼镜男说的要高。
当花瓶被证实是真的那一刻,他的心也跟着沉入一潭死水里。
现在想来,他们是早就串通好了。可那时的他压根就没考虑到这一点,只顾着瞎焦急。
他想开口问这钱可否再低时,但当眼睛与那人对视上,他又说不出来了,原本大几十万的古董花瓶,只要他赔十万,已经是这人发了大善心了。
可短时间之内,他又拿不出这么多钱,便对那人说道可否缓些日子,他现在手头上只有三万块钱,余下的七万一个月之后再还。当然这么多钱,少不了要从旁人借了。
他本就没什么能力,学历又低,头脑又不灵活,只能干些体力活,在这高消费的城市里,哪怕他再省吃俭用,可样样开支都不小,每个月还要定时打钱转给家里,这两年他也就只存下这三万块钱。而他,也没为自己诉苦,因为穷,并不是他可以理直气壮逃避责任的避风港。
男人并未相信他的话,说话的语气也开始咄咄逼人:“想赖账早说嘛,我又不是没见过你这种人。自己穷,还穷出理来了是吧,你说你只有三万?蒙谁呢?我告诉你,我只让你一次性赔十万已经是我仁至义尽了,你可别给脸不要脸。而且这还是我看在你确实可怜的份上,才只要这么点的。呵,早知道我就不应该好心,应该让你赔一半的价钱,起码要四十万。”
“我会尽量把剩下的钱凑齐的,但需要点时间,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一定会全部归还。”到时若还未凑齐的话,万不得已下,只好去借高利贷。
眼镜男盯着他许久,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让他先把那三万块钱于第二天晚上交付。
而今天晚上他刚一下班,就怀揣着事先从银行取来的三万块现金,来到约定地点。谨慎起见,路上他怕被小偷发现,还不时查看四周。可钱刚一交到那人手上,他却又临时变卦了,说不愿被这种琐事占用他过多的宝贵时间,还说他过几天要到国外去,便让他把那剩余的七万块钱限定在五天内交齐,说如果他不交的话,就只能坐牢了。
都道是当局者迷,这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骗局,可他自始至终都从未想过那人会是骗子。若非这两位好心人揭穿的话,那他……
想到这里,傅文忙直起身,转向陪在一旁的郑凌、严迫二人,腾地跪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眼含热泪,嘴里不住地道谢。
傅文的动作之快,郑凌跟严迫来不及阻止,只得受了这礼。
待好一番劝说后,傅文才擦干眼泪,后知后觉地想起什么,又忙问向负责接待他们的民警,他这三万块钱还能找的回来吗?
对于这一点,谁也不敢打包票,众人只能期望骗子还没把钱花出去。
傅文对那个骗子的信息知之甚少,只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外加一个电话号码,很显然那名字是假的,而那个号码也是骗子利用他人遗失的身份证办理的,好在郑凌还有骗子给的一张名片,并表示愿意配合警方的行动。民警让郑凌的手机随时保持畅通,方便联系。之后他们就只能等候警方的消息。
眼见着时间不早了,郑凌与严迫告别傅文,走出警局。
“下雪了”郑凌停下脚步,伸出右手,接过几片雪花握于掌心,心绪沉郁,若是自己能再早一点插手的话……
金凤凰伸出右翅,轻轻摸扶郑凌的背脊,温声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严迫站在身侧,抬头看天,只觉今年的雪特别美。
第129章
这场雪下了两天,还没有要停的意思,郑凌坐在教室里低头做笔记,忽听空中传来一道女声:“完成隐藏任务——拆穿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