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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陈清在阴暗的地下通道中走着,不敢开灯,只能扶着狭窄的墙面,缓缓前进。
    不知在黑暗中穿行了多少,陈清终于摸不到了坚固的墙壁。
    通道中的能见度极低,陈清只能勉强看出这是一条岔道口。
    陈清的运气绝对称不上好,基本上做选择题,遇到不会的时候,都是听天由命。
    他干脆一咬牙,心一横,随处指了一个方向,就大着胆子,昂首阔步的向前走。
    所幸,陈清这一次的运气不算太糟糕,走了没一阵,他就撞到了一个人。
    陈清来不及反应,就下意识的捂住了那人的嘴,又一脚踹向了他的腿,将他擒拿在地。
    接应的伙伴紧接其后的赶来,利落的为他套上了手铐,又留下了一名看守。
    陈清又带着另外一位配枪的同事,继续向前走。
    走了没一会儿,他又听到天花板上传来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心中一急,又匆匆的向前赶去。
    眼前出现了一个空旷的房间,却不见人的踪影,同事摩挲着桌面上尚存余温的茶杯,忍不住说道:“他刚走,5分钟不到。”
    陈清臭着脸,没说什么,只是疲惫的说道:“辛苦了,收队吧。”
    三人刚刚往回走了没多久,就恰巧碰上了慕林和林寒泽。
    林寒泽在黑暗中看不清来者,下意识的就摆出了迎敌之势,凭借着陈清在通道中的脚步声,粗略的估算了一下他的方位,就直接迎敌而上。
    林寒泽出手一向不吝于狠辣,又是善于把握力道。
    他们这一代的老人都是在战火中长大的,从小听的就是家中老一辈关于他们当年如何与倭寇做斗争的故事,自然不是陈清这种新时代的小年轻可以比的上,经验十分老道。
    陈清又是一个不服输的人,从小到大在街头斗殴中长大,路子野,人也豁的出去。
    两人又都以为对方是漏网之鱼,也就拼了命的与之缠斗。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林寒泽很快就抓住了陈清,低吼了一声:“别动,举起手来。”
    陈清正想着如何才能挣脱,一听他这说话的声音,不自觉的停下动作,惊喜的说道:“诶,大叔,你们来的也太不凑巧了吧,我们正打算回去呢!”
    林寒泽也是一愣,手上的力道也轻了许多,让悬在半空中的陈清得以双脚落地。
    陈清迅速的为他们讲解了自己现在的收获,包括这几天蹲点时的发现:“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我们可以得知,利安公司的出勤率不高,每天出门换班的公交车司机几乎不换样,都是同一批人。像我们今天抓到的这位嫌疑犯明显就是一个生面孔了,但我们待了这几天,也只是看见了他小‘孤儿’啊,只能说是运气太不好了。”
    陈清这几天对林寒泽的崇敬日益高涨,大有在前辈面前夸耀自己的自豪感。
    慕林看了一眼天花板,拍了拍林寒泽的肩膀。
    林寒泽会意,当即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好了,确实很厉害了。但同事们还在等结果呢,先上去,再说吧。”
    陈清脸一红,也自感自己的话太多了,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轻咳了一声,应道:“好的。”
    他又侧过身,挥了挥手:“带上去吧。”
    刚刚回到一楼,陈清就看到外勤组的队员正围成一圈犹如一个密不透风的墙,挡在门前。
    慕林皱起眉,凭借着身高优势,毫不费力的向圈中望去,这才看清了之中的焦点:中间正押着一个人。
    这一看,他眉宇间的夹角就加深了几分。
    陈清拨开人群,一把拽起了地上的男人,双眼直瞪,几乎从喉咙之中挤出了低沉的质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人一抬头,露出了自己的大花臂,死死的抿着唇,不愿开口。
    其中一位队员上来解释的:“队长他们下去没多久,我们就发现有一个人在外面的路口不断的徘徊,张望着这幢房子中的情况。”
    他们觉得奇怪,商议了一阵,秉承着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的原则,决定派两个人出去问问情况。
    但他们两个人一露面,对面的那个男人的脸色已明显一变。
    紧接着,他脸色发白地转过身,脚底抹油似的逃跑了。
    两个人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惊诧,又齐刷刷转过身,迅速的追上了他。
    而自从纹身大汉被他们抓到房间之后,他就一直垂头丧气,不言不语。
    慕林望着他苍白的脸色,毫不费力的想起了他的名字,“李豪。”——
    他是王安的多年好友,也是在他离家出走之后,收留他多年的同居室友。
    慕林本没有将目标对准在他的身上,毕竟世界上也没有几个人能够忍辱负重到与自己的仇人朝夕相处三四年,还能谈笑如常。
    基于这点的原因,刑侦科对他的调查十分松散,后来主要力量也因利安公司东窗事发而集中到他们身上,更没有一个人会关注这样一个无污染无公害的叛逆少年。
    而他最大的疑点也最多集中体现在他的父母双亡,而且也是因为车祸而意外死亡,时间也是三年前的一天,恰巧是王安死亡当日。
    而那天,文身大汉的表现也实属反常。
    慕林他们推开门时,李豪满身烟味,嘴唇上还斜,叼着香烟滤嘴,活脱脱一个写满颓废的地痞流氓一样。
    慕林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欠教育。
    李豪看见他们,明显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但还是故作讶异的问道:“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他虽然已经尽力在文雅的说话了,但搭配着他那副胡子拉碴的模样,却总是显得不伦不类的。
    慕林素来是少议论他人的短长,就算还是觉得他欠收拾,但也就面不改色的询问道:“请问,王先生去哪里了?”
    李豪愣住了,又迟疑的回答道:“他?他不是回去参加他的父母的葬礼了吗?他今天一早就出去了,说是要忙很久。”
    现在想来,李豪的这番话中,疑点重重。
    毕竟王安的态度,也不像是会为了这件事情而感伤的人,而且当时李豪也绝不可能会知道王安的住处,就能清楚的描述出他的房子所在。
    而当时他们也并未多想,只是象征性的指派了几个人继续看守着这幢公寓,预防着王安突然回来,又匆忙赶了过去。
    而除此之外,李豪再无异状。
    现在到底是……
    慕林在心中无声的叹了一口气,难得的感到力不从心。
    他出生的年代也乱,人不像人,狗不像狗,牛鬼蛇神齐聚一堂,但好歹还是可以足不出户为由规避。
    外加他的父亲,慕老先生常年驻守在外,国内的纷乱也波及不到他们,影响总体还是不大。
    而如今的世道较之于当时,也不知是否有所长进,或说是愈演愈烈。
    慕林颔首,“带走吧。”
    栎城警局,监控室中——慕林没有坐进审讯室和陈清一起负责审问,而是坐在贺安身边,观察着陈清的动向。
    陈清推开了审讯室的大门,将一叠资料扔在谢鑫面前,扬起眉,嚣张的说道:“看看吧,好好想一想,你到底在干什么事。”
    谢鑫抬起头,一脸的青春痘,硬是撑出了涉世未深的懵懂模样。
    他畏畏缩缩地伸出手,一张一张的,仔细的看了起来。
    “啊!”突然谢鑫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将资料狠狠的摔了出去,又迅速的缩起身子,竭力对他敬而远之,同时双手环胸,脸上满是惊恐。
    “呵。”陈清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嗤笑,将资料一张张的叠好,又刻意对着监控的位置,挥了挥手中的图片。
    资料上赫然印着一张血肉模糊的车祸现场的照片。乍一看,极具冲击力。
    慕林一边面不改色的盯着录屏器,一边用余光观察着李豪的脸色。
    果然,他脸上虽然还是平静无波的,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丝诡异的笑意,稍纵即逝。
    慕林双手自然的下垂在身体两侧,始终保持着正襟危坐状态,同时紧紧的盯着屏幕,里面的审讯还在继续 ——
    谢鑫被接连着几十张的血腥照片刺激得濒临崩溃,再被陈清一番恐吓:“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我,弄不好我们就把你当成共犯,一起逮捕了。再让你把牢底坐穿了,也是没问题的。我这人一向是说一不二,说到做到的。”
    谢鑫脑子很乱,就抽抽噎噎地讲述了他所知道的。
    逼供了大半天,也没有听到多少有用的线索的陈清,不由得“切”了一声,百无聊赖的双手环胸的坐在座位上。
    李豪的脸色明显变了,青筋绷起,双手也不自觉的攥成拳头。
    慕林轻轻地眯了他一眼,按住了耳麦就剩的说道:“可以了,陈清,让他休息一会儿,将李豪带进去吧。”
    “是。”陈清应了一声,起身,狠狠的说道,“算你这小子好运,这次就先放过你。拘留个十几天,我们就放你出去。”
    “不好了,慕队。”梵玖的无线电通,讯强制切了进来,她气喘吁吁的说到:“片场出事了,顾洵被人挟持了。”
    “呵,”李豪突然笑了起来,“天道好轮回,都是报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