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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无视发生的这一切。
    春娟被扔在了院子的中央,所有的下人都被叫了过来。
    行刑的太监一把撩开春娟厚厚的棉衣,露出她柔嫩的肌肤,寒冬的阳光照在她光滑的脊背上,冷风吹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她趴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腿蜷缩着,全身颤抖着。
    黑色的鞭子在阳光下带着点点亮光,林悦瞧清了那些亮光,一排排尖利细小的倒钩镶嵌在黑色的皮鞭上,她觉得背后一凉。
    林悦不敢想象一鞭子下去,春娟的皮会变成什么惨样。
    春娟哭着,既屈辱又恐惧,但是她不敢大声的哭,只是抽泣着,颤抖着,像是案板上待宰的羔羊。
    林悦曾听人说过,杀羊的时候,羊是不会叫的,它只是睁着圆圆的眼睛,默默的留着眼泪,等待着屠夫的的刀挥向自己,可怜而又无助,像极了此时的春娟。
    院子里静悄悄的,谁也不曾说话,只有春娟压抑的呜咽声,像鼓槌一样敲打的林悦的心上。
    她走到阮禄的身边,扑通一下跪下去。
    眼睛盯着阮禄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请爷饶了春娟。rdquo;
    理由。rdquo;
    林悦站起来,旁边的小太监大叫,放肆。rdquo;
    她走近阮禄,贴着他的耳朵说:我可以治好你的病,但是你得放了春娟。rdquo;
    温热的气息吹到阮禄的耳垂上,一丝从未有过的微妙感从心底升起,阮禄眯起眼睛,扭过头,唇擦过林悦翠绿的耳坠,耳坠上的珠子不停的颤动着,他故意吹了一口气,满意的看到她小巧白皙的耳垂慢慢的变了颜色。
    他呵呵的笑了两声,压低了声音,对着林悦的耳朵说:不知道你要怎么治我的病。但是我有些期待了。rdquo;
    林悦向后退了一步,躲避着耳朵上的那股异样,然后深深的朝阮禄鞠躬,请爷相信奴婢。rdquo;
    好。rdquo;
    ,阮禄的声音刚落下,林悦就一把抓起小榻上的被子,飞快的跑向春娟,用手中的被子紧紧的裹住她,隔着被子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像是哄婴儿入睡那样哄着春娟,安抚着她惊惧又屈辱的心。
    围着她们的人散去后,春娟将头埋进林悦的怀抱,她颤抖着,呜咽的哭着,嘴里不停的叫着林悦的名字。
    林悦继续拍着她的背,嘴里轻轻的说着:哭吧,春娟,把你心里的难受都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啊。rdquo;
    那声lsquo;啊rsquo;像极了她的母亲哄她时的语气,像是开启了闸口,春娟所有的委屈像是奔流而下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她哭泣的声音慢慢的变大,从一开始的呜咽变成后来的嚎啕大哭,势要把所有的眼泪都哭出来,林悦也不禁红了眼睛,嗓子里像是塞满了棉花一样,又干涩又疼痛,涨的喉咙也开始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而屋内的阮禄就那样看着院子里的那两个人,甚至连眼睛也不曾眨一下,林悦落泪的那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心狠狠的抽搐了一下,那是一种久违的心疼,他甚至不知道上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是在那一年了。
    徐家家破后他失去了所有的快乐,也失去了那种怜悯别人的心,他的心中只有仇恨,为了报仇他可以不择手段,可以助纣为娼,可以忘记父亲曾经的教导,但是同时他也失去了自己。
    而她,给他冷冰冰的心带来了一丝涟漪,像是黑暗中的一丝光,照亮了他心中的一角,那一刻阮禄不得不承认,他的心轻轻的迷茫了一下。
    好半晌,春娟哭累了,嗓子再也发不出声音,眼睛肿的像是核桃一样,可是还是打着哭嗝,久久的不能平静,她伸出肉肉的手,紧紧的抓住林悦的手,林悦甚至觉得自己的手有一些疼。
    春娟眼里的感激不言而喻,千言万语都堵在嗓子口,只能化作两行眼泪缓缓的划过她的脸颊。
    林悦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好了没事了,我们回去吧,好不好。rdquo;
    春娟用力的点点头,紧紧的抿着嘴,生怕自己又哭出来,但是泪仿佛流不完似的,又涌出了眼眶。
    林悦说:看你,怎么又哭了,我们快点回去吧,没事了。rdquo;
    春娟哭的有些脱力,林悦搀扶着她慢慢的走着。
    阮禄看着她们慢慢的走出墨阁,嘴角的那抹笑来的真实,温暖。
    旁边侍候的小太监走到阮禄的后面,爷,歇一歇吧。rdquo;
    ☆、第三个世界
    早上的雾气浓的看不清三不步以外的事物,林悦提着红色的灯笼小心的走着,青灰色的天加上浓浓的雾,她根本看不清路,偶尔有一个下人提着同样的灯笼走过,她只看得见一个散发着红色灯光的灯笼在晃动,在慢慢的移动,下人们青灰色的棉衣让他们融入了这片青灰色的天气中,让她分不清人和雾。
    墨阁的门前挂着两个硕大的大红灯笼,勉强的可以看清墨阁两个字。
    她走进去,门口的小太监弯着,脸上堆着笑,说:您可来了,爷醒了,就等着您给穿衣服呢。rdquo;
    林悦不太习惯这小太监的卑躬屈膝,仿佛昨天的事情过去后,整个府里的人对她的态度都变了,变的谄媚,变的过分的尊敬。她觉得一时适应不来。
    撩开厚厚的棉帘子,林悦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