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BL小说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111

      111
    小皇帝眼睛一眨, 谢九玄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这个小孩,是他看着长到如今。
    谢芷兰用最后一口气,将他推到自己脚边。
    他还记得当时这小孩脸上溅了血。
    他娘亲的血。
    谢芷兰咽气时, 他大哭不止。
    那个时候, 他自己也混混沌沌。
    大仇得报, 阿姐惨死,如果没有司马徽,他或许会如一抹孤魂, 飘荡在人世,直至消散于烟尘。
    司马徽的哭声惊醒了他。
    他那时候漫不经心地想,养一天, 算一天。
    这小孩活着一天,他也就多活一天。
    就当,欠阿姐的。
    那时候他还不懂医术。
    一场风寒险些夺去小孩性命。
    宫中御医束手无策。
    千金老人断言天生体弱, 夭折之命。
    他便开始学医。
    到底将小孩养活了。
    只是,他寻遍医书,也找不到根治司安徽的办法。
    时间一日□□近, 司马徽身体一日日败落下去。
    就好像眼睁睁看着一朵花枯萎, 可人却没有办法。
    谁也不知道那时候他在想什么。
    管家和九幽时常出现在四周, 脸上惊惶不安。
    他其实,有些厌倦了。
    如果说阿姐将司马徽交给他时, 他心底只有一丝怀疑, 那么, 在后来漫长的日子里, 他便越来越清楚, 她大概知道, 没有这个小孩, 他活不久的。
    司马徽,是她赠的祝福。
    司马徽之症到了后来,他已经穷极力气,图穷匕见。
    阮宁的出现,犹如最后一根稻草。
    阮宁没注意到谢九玄那一瞬间的沉思。
    她的目光放在小皇帝身上。
    这小家伙脾气别扭,还很爱哭的样子。
    谢九玄方才说要走,他脖子梗得直直的,眼睛却发红。
    她叹了口气,从他身上,她不知怎么看到了谢九玄的影子。
    虽然要哭了,但是也没有真的哭过。
    谢九玄并不会哄他。
    就在她想这些的间隙,小皇帝眼睛偷偷瞥了她一眼,又立即扭过去。
    真可谓将别扭发挥到极致。
    她开口:“皇上可还记得臣女?三年前,我做过皇上的教习。”
    “哼,”司马徽冷哼一声,“朕记性好着呢,比你好多了。”
    说到这里,像是勾起让他很气愤的事情似的,他连别扭都顾不上了,转过头气呼呼看着阮宁,开始控诉她:
    “你这个坏女人,你坏!”说着说着他还眼睛红了。
    人也走到阮宁跟前,扑到她腿上,软软的拳头落在她腿上。
    不疼,她忍不住摸了把小家伙的头。
    这小孩是真的伤心了。
    她有些内疚,当时离开,她并没有想到这个小孩。
    没想到他这么小,却记到现在。
    她蹲下去,揽住小孩肩膀,拍了拍他的背:“皇上乃一国之君,多尊贵的身份,不哭。”
    她不说还好,这话一出,司马徽原本只是哽咽,这下子犹如泄闸的洪水,嚎啕大哭,脑袋埋到阮宁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呜呜呜坏女人,你把我忘了呜呜呜,你不来看我,你坏。”
    ……
    阮宁哭笑不得。
    她轻轻拍着小孩的背,这还是几年前她找到的哄司马徽的办法。
    却行之有效。
    每次他都会乖乖任她拍,慢慢安静下来。
    她又想起谢九玄似乎也喜欢这个动作,心底便埋了个浅浅疑惑,是不是司马徽小的时候,谢九玄这样哄过他的?
    不然也未免太过巧合了。
    “你嫁给舅舅,朕以后是不是要叫你舅母了?”司马徽趴在阮宁耳朵边悄声道。
    他很高兴的样子,脸颊边露出两个酒窝:“你做了我舅母,以后便能日日进宫陪我,是不是?”高兴得连朕都忘了。
    阮宁:“不能。”
    司马徽脸上笑容一僵,眉头拧了起来,就差当场给她哭一个看看。
    阮宁:“日日进宫我不能保证,但三五日想必可以。”
    司马徽立即低头,掰着两只手上的小胖指头算了算,好像也不算很亏的样子。
    他勉强道:“行吧,说话算话,朕的话是圣旨,你要是骗我,我就,我就罚你。”
    阮宁摇了摇头,将袖中带来的一把没有开刃的漂亮的剑递给他。
    小皇帝眼睛一亮,迟疑着:“给朕的?”
    阮宁:“是,边陲的小玩意,算是赔罪礼,皇上就不要生臣女的气了。”
    司马徽捧在手里,爱不释手地东摸摸西摸摸:“朕才不会生气呢。”
    “不知皇上武艺学得如何了?”阮宁的话打断了谢九玄的思绪,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到面前之人身上。
    小皇帝不知什么时候,整个人就差挂在阮宁腰间让她别着走了。
    才一会功夫,他便眉飞色舞,全然忘记了方才还在生闷气这回事。
    这个性格,当真是像极了小时候的谢宁思。
    司马徽抓着阮宁垂落的手,脚下一蹦一跳的,另一只胖手里紧紧握着阮宁给他的剑。
    谢九玄淡笑一声,揶揄地看了阮宁一眼。用一把小剑就把人哄好了。
    他还不知道阮宁为何对司马徽有些纵容。
    阮宁面色平静,低头跟小皇帝对话。
    “朕的武功,朕的武功可厉害了,刘公公他们全都不是我的对手!”小家伙激动得两眼放光,脸颊红彤彤的。
    阮宁嘴角一抽:“刘公公是——”
    从宫门口给她引路的头发花白的老太监笑眯眯道:“正是老奴。”
    阮宁看着这一老一小,陷入沉思。
    司马徽挥舞着华丽的小剑,那剑三尺长,不知用什么材料铸成,极轻,司马徽握着也不费吹灰之力。
    剑没有开刃,亦没有鞘,却晶莹透亮,吸引眼球。
    司马徽就被吸引了。
    阮宁当时也不知道为何偏偏留下这个。今日出门前,她在众多箱奁中一眼瞧中这个,觉得跟小皇帝最合适。
    小家伙就像这把未开刃的剑,尊贵,华丽,珍宝一般。
    待到开刃,必是一把利器,所向披靡。
    午膳摆在禾风亭中,还未走近,小皇帝肚子便咕噜噜叫了起来。
    他白生生的脸颊红得犹如烧熟的虾子,偏偏嘴硬:“刘公公,朕让你早上吃了再来你不听,肚子都在叫了!快下去吃饭!”
    刘公公牢牢把锅背上,笑眯眯道:“皇上说的是,都怪老奴,这就去将不争气的肚子填饱。”
    司马徽忙抬头瞧了眼阮宁,嘀咕:“刘公公老了。”
    话音刚落,他肚子恰到好处又叫了一声。
    没有了刘公公替他背锅,其他宫女太监均离得远。
    司马徽意识到此时窘境,他显然打算揭过不提,装作没有听到。
    偏偏谢九玄看热闹似的:“皇上饿得肚子都叫了。”
    司马徽鼓着腮帮子,脸色大红。
    到了饭桌前,坐又成了问题。
    皇帝的位子已经摆好,阮宁和谢九玄都在下首。
    但是小皇帝一看见便不愿意了。
    他拧着眉头抓着阮宁的手不放。
    谢九玄和阮宁之间便硬生生插了个司马徽。
    谢九玄又不高兴了。
    阮宁果断道:“用膳。”
    后来事情不知为何发展到了两人较劲一般往她碗里夹菜。
    明明宫人就在一旁候着。
    她无语地看着碗里高高一摞菜。
    事情的起因只是司马徽别别扭扭替她夹了一筷子菜,并且不乏炫耀地夸赞:“这个很好吃,朕最喜欢了。”
    阮宁夹起来吃了,味道确实很好。
    礼尚往来,她便给司马徽也夹了一筷子。
    好吃不好吃她是不知道的,但看他吃得津津有味,味道应是不错。
    这事本来没什么,可谢九玄随后也给她夹菜。
    有人效劳,她何乐而不为,也吃了。
    没想到一发不可收拾。
    她扶额,捏着眉宇,目光从两人脸上扫过。
    不愧是谢九玄养大的。
    这脾性,这执拗劲,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
    别看一大一小,往她碗里塞菜的时候,那抿嘴的神情简直如出一辙。
    “行了,你们自己吃,不必管我。”
    谢九玄似笑非笑看了眼小皇帝,对阮宁道:“用过膳皇帝还要批阅奏章,我们回家去看一看后院,去岁移植了些西域菊花,其中一种名曰绿菊,倒是好看。”
    阮宁对花倒是没什么兴趣。
    她身体还不太舒服,回去只想歇一歇,于是道:“嗯。”
    谢九玄冲司马徽淡笑了下:“皇上每日要按时用膳,大梁江山社稷肩负在你身上,若是没有好身体,何谈君临天下?”
    司马徽虽然对他做甩手掌柜表示不满,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又信任亲近谢九玄,再不愿意阮宁离开,也只得咽下。
    不过到底是气不过。他本来打算缠着阮宁,陪他玩一天的。
    阮宁走时,他抓着阮宁的袖子,再三确定:“朕五日,不,三日后宣旨召你入宫陪朕玩,你不许不来。”
    阮宁想了想,如今没有什么事,倒不如继续做回小皇帝的教习,或许会有另一番收获也不一定。
    不过此事暂时只是想想,具体还需跟谢九玄商议。
    她便也没有告诉小皇帝,只道:“好。”算是回答了小皇帝召她入宫玩耍的意图。
    阮宁即将走出宫墙时回过头看了一眼,小皇帝还站在亭子里看着,也看不清小家伙在想什么。那副孤零零又伸长脖子等待什么的样子,让她有些莫名的心软。
    可能,是因为想到了谢九玄。
    小时候的谢九玄,也这样眼巴巴希望有人陪他。
    明明前世修真界,她也曾利刃染血,诛杀魔头。
    人们说起来,都是“那个冷血的妄然仙长”。
    阮宁皱着眉,叹了口气。
    谢九玄:“他是皇帝,并非如你所见那般不知世事。你不能太纵容他,不然让他依赖你,并非好事。”
    阮宁抿唇:“唔。走吧。”
    她将那一幕暂时抛诸脑后。
    只是印象太深,小皇帝孤零零的身影总是冒出来。
    回到宁国公府,管家有些纠结地迎上来:“几位大人在书房侯着。”
    谢九玄脸色一冷,交代阮宁:“让厨房熬一碗养神汤,你先回去歇着,我处理完公事就来陪你。”
    阮宁自认并没有表现出不让他离开的意思:“你有事去忙便是,我要回去睡一觉。”
    想到浑身酸痛有谢九玄的原因在,她更没有挽留的意思。
    谢九玄脸色再冷了一个度。
    他握着阮宁的手:“走吧,只是离开一会,你怎地这般黏人?我先送你回去。”
    阮宁:“……”宁国公你又自己想些什么??
    总之,谢九玄将她送到院里,看着她躺在床上,又亲手给她盖了被子,摸了摸她的头:“睡一觉我就回来了。”
    阮宁:“嗯,你再不快些,大臣们要等急了。”
    谢九玄深深看了她一眼:“若是你实在不想,我也可以将他们打发了,就在这里陪着你。”
    说完,他还露出一副“看我多纵容你”的表情。
    阮宁脸色古怪一瞬,为他自己胡想瞎想给自己加戏苦恼。
    她只想睡觉,良心可鉴,她眼睛快要睁不开,想不了那么多乱七八糟。
    可她看着谢九玄的眼睛,嘴边的话自动变成了:“唔,公事要紧,快去吧。”
    谢九玄于是露出“无可奈何但谁让我这么喜欢你”那种奇怪的表情。
    “睡醒了就能看见我。”他还再三强调。
    阮宁心底疑惑更甚,只连连点头:“嗯嗯嗯。”
    谢九玄终于一步三回头走了。
    可太不容易了。
    阮宁迷迷糊糊间不知怎么,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谢九玄怎么回事?奇奇怪怪的。”
    只是来不及深想,她便睡着了。
    皇帝太小,谢九玄身上兼着大梁诸多要事,大臣们找他,都是紧急之事,等到所有事情处理完,太阳已经西斜。
    他有些懊恼,急忙往主院走,甚至用上了轻功,将迎上来的管家远远扔在后头。
    管家追得上气不接下气,张开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得抹了把满头大汗,喃喃:“夫人只是去了厨房,想必没什么。”
    这样想着,可是联想到主子那急匆匆的样子,他又有些不确定,忙又加快脚步追上去。
    一把老骨头,他太不容易了他。
    谢九玄用上轻功,几息之间便到了院外。他停下脚步,理了理袖口,迈步不疾不徐走了进去。
    他眼睛里已经染了笑意,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
    只是,推开门,看到空荡荡的床时,他脸上笑容消失,脸色有些白。
    床褥整整齐齐叠着,躺在那里的人不见了,风吹得门板作响,屋子里霎时空旷冷清。
    门口小丫头打着哆嗦:“夫人醒来就出去了,并未交代去何处。”
    管家赶到时,就见到这样一副景象。
    他满头大汗:“主子,夫人去厨房了!”同时心里大惊,主子怎么都不查一下,这样一副认定夫人离开的样子。
    可太吓人了。
    谢九玄目光盯着管家,像是判断他的话。
    管家忙道:“人在呢,就在厨房,夫人说交代几样菜式。”
    屋里压力终于消失,丫头们吓得快哭了。
    谢九玄又朝厨房去了。
    管家:“下次夫人要去哪心里得有数,不然主子发起火来你们也看到了。”
    丫头们忙点头称是。
    可太吓人了。
    谢九玄这次没有用轻功,他走到厨房时,阮宁手里捏了几瓣桔子,目光在厨房旁的桔子树上游移,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九玄心里提着的那口气一松,他将阮宁揽过来,紧紧抱着她,鼻端全是桔子香气。
    “在做什么?”
    阮宁早在他还未进来时便听到了谢九玄的脚步,她道:“桔子有些酸。”
    谢九玄挑眉:“酸?”
    阮宁喂了一片到他嘴里。
    谢九玄眉头狠狠拧了起来。
    阮宁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嫌弃得不得了的表情,脸色不由有些古怪,眼睛里也有些笑意。
    “很酸吧。”
    谢九玄无语地看着她,皱着脸将嘴里的咽下去,道:“扔了,不许吃了。”
    阮宁哈哈笑起来。
    回过神发现,谢九玄盯着她,虎视眈眈。
    阮宁嘴角一僵,将头转到厨房方向:“你的事情处理完了?”
    “嗯,走吧,带你去看花。”厨房里一片忙碌,晚膳还得一会儿。
    阮宁还惦记着谢九玄刚才那副表情,不由脱口而出:“你刚才吃到的是什么味道?”
    谢九玄表情有些奇怪,不太确定道:“酸?”
    阮宁:“是酸。”
    谢九玄眉头又皱了起来,显然对这个味道敬谢不敏。
    两个人行走在宁国公府花团锦簇的小径上,阮宁有个问题到了嘴边,谢九玄却已经察觉似的,开口道:“小时候尝毒药,味觉便越来越不灵。不必担心。”
    阮宁:“有没有办法?”
    谢九玄摸了摸她的头:“我从出生起,因为体质特殊,前宁国公想让我做他手里杀人的傀儡,他要我日夜修行,尝遍百毒。”
    “七岁时我已经百毒不侵。吃任何东西都是一种味道——最毒的毒草味道。”
    “这种情况直到十六岁。我不再吃毒药,味觉也慢慢发生变化。”
    阮宁抓紧他的手,谢九玄笑了笑,好看的眼睛弯下:“那是味觉在一点一点恢复。酸甜苦辣,我都尝到了。”
    阮宁嘴唇动了动,谢九玄揽着她的头转了个方向,雪松气息沁人心脾,她的眼睛看向前面,慢慢睁大。
    “这是——”
    她见过很多这个世界难以解释的瑰丽景象,论壮观与恢宏,这一角花圃远远不及。
    但是,她却忍不住为它吃惊。
    那是一片花的海洋。
    连绵不绝,无边无际。
    她睁大眼睛,有些怀疑此处是否真实。
    谢九玄牵着她的手,踏进花瓣层层堆积的苗圃中,脚底传来软软的触感。
    她伸手从一朵绿菊上拂过,那当真称得上是“怒放”。
    千丝万缕争相绽放,因为昨夜秋霜,它们开得更有骨气了。
    “什么时候种的?”花朵沉甸甸缀在枝头,压弯了随风摇曳的细枝,拂在手上,凉凉的,显然不可能是假的。
    谢九玄牵着她往里面走,语气里很愉悦:“想你的时候种的。”
    阮宁脚下一滞,险些绊倒。
    谢九玄轻笑出声:“每次想到你逃跑,我就暗暗想将你捉回来要如何。”
    阮宁警惕地看着他。
    “可我又怕自己一时冲动,悔之晚矣,你再也不回来了。”谢九玄望着这些花,道,“开始只是无意中种了一朵。”
    他没有说完,阮宁却看着这片花海沉默了。
    这么多花,谢九玄亲手种下去的。
    他千百次克制自己。
    而她知道这人疯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她的心蓦地一疼。
    她突然道:“你近来读什么书?”
    “读春——”谢九玄思绪漂浮,张口吐出两个字却突然反应过来,轻轻一笑,嘴里的话没有丝毫停顿,“山居。”
    那是一本前朝隐士写的游记。
    但不是阮宁想要的答案。
    她总觉得谢九玄行为怪怪的,暗地里怀疑他是不是读了什么奇怪的书。
    没想到套不出他的话来。
    她眼里闪过一丝可惜。
    “这些花,很好看。”她抿唇道。
    谢九玄修长手指从一朵黄色花枝上拂过,漫不经心道:“小的时候,我还想过在这样的花田里打滚。”
    阮宁:“嗯,皇上应该也会喜欢。”
    谢九玄神色古怪地看着她:“我小时候可没有他那般娇气。”
    阮宁奇怪的觉得,他话里这是带着一丝炫耀??
    她眼睫颤了颤,看着谢九玄:“他口是心非的毛病跟谁学的?”
    谢九玄:“你看我作甚?”
    阮宁:“唔,你好看。”
    谢九玄轻咳一声:“虽然我知道你很小的时候就觊觎我的英俊,但还是……要收敛一点。”
    阮宁:“……”
    “为何收敛?我们是夫妻,我看你,名正言顺。”阮宁暗想,不就是说话,谁怕谁。
    谢九玄眼睛一顿,眉头有些纠结:“你怎地,这般不矜持?”
    阮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