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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做,梦哦。”宁淮摇摇头说,“你和我真的是在成……亲。”
“嗯。”楚晴然点点头,嘴角又上扬了一个弧度,“对,是真的。”
两人迈过了火盆,便相扶着来到正厅,一块跪了下去。
男人坐在椅子上看她们,手里紧紧握着余芷的玉佩,像是要将自己内心的喜悦传递给那个世界的爱人。
“一拜天地!”有人在喊。
楚晴然和宁淮双双低下头去。
……
行完了叩拜礼,楚晴然和宁淮给男人敬了茶,便牵手入了洞房。
男人端着茶喝,笑的都快合不拢嘴了。
楚晴然拉着宁淮进了门,把外面的喧嚣一块关在门外。
她和宁淮一起走到床边坐下,两只手还是不舍得从她手上拿下来,便一下下的来回揉着。
“太不容易了。”她轻声道,头上的盖头随着她的动作一下下的晃着,“我们现在终于做了夫妻。”
“嗯。”宁淮点点头,把手从她手里抽出来,趁楚晴然不注意伸手去掀她的盖头。
盖头顺着发丝滑下来,落在床上似是一朵盛开的红莲。
楚晴然突然被掀了盖头有点慌张,也连忙伸手把宁淮头上的扯了下来。
动作没一点美感可言,还不小心拽歪了宁淮头上的首饰。
“打架呢你们?”系统无语,又开始咔咔吃薯片,一边吃一边看戏。
宁淮不语,没忍住笑出了声来,顶着头上歪歪扭扭的首饰去抱面前的人。
“你真好,好看。”她趴在楚晴然耳边说,声音温柔,“是我见过最,最漂亮的新娘子了。”
“你也是。”楚晴然伸手抱紧了她,眼底带着满满的爱意,“再也没有像你一样好看的人了。”
桌上摆着红蜡烛,还放着两盏酒盅。
楚晴然走上前去将蜡烛点着,又端起酒壶往酒盅里斟满了酒,拿着来到了宁淮面前。
“来吧。”她勾着唇道,将其中一盏酒递到了宁淮手里,“姑娘能否赏脸和我喝盅交杯酒?”
“好哦。”宁淮应着,一脸笑意的将杯子接了过来。
“喝了这杯酒以后你可就是我的人了。”楚晴然俯下身和她四目相对着,亲亲她的鼻尖又亲亲她的嘴角,“你考虑好了没有?”
“早就考,虑好了。”宁淮说着,伸手环住楚晴然的手腕,和她一同扬起脖子喝光了杯中的酒。
放下酒盅的时候,她看到楚晴然的眼中有泪光在闪烁。
她有些发愣的盯着楚晴然眼中的泪看了一会儿,突然就被戳到了点,鼻头泛酸也想哭。
想都没想完,眼泪便顺着眼眶流了下来,刷刷的落在喜服上,染湿了一大片。
宁淮以前从来没有像这样大哭过,笑的次数都很少,脸上几乎看不到什么情绪波动。
她记得曾经有许多人说过她,说她像是个没感情的玩偶。
那帮说她的人都不愿意和她一块玩,像是怕被她传染上一样,一见到宁淮便立马躲得远远的。
她还记得好久好久之前有个女孩子向她表白,她没答应,脸上没半点表情,把人逼哭了。
那个女孩哭的很伤心,她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场面。
而现如今她却哭的比那个女孩儿还要惨,气儿都喘不匀,身上发着抖。
楚晴然被她吓着了,连忙把她搂在怀里一下下的哄着,眼泪也不争气的往下流。
“你说你怎么哭成这样?”楚晴然擦干眼泪后笑话她,“哭的妆都花了。”
宁淮哭的说不出话来,摇摇头使劲儿捏她的手。
“咱们成亲了,这是应该值得开心的事情才对啊。”楚晴然任她捏自己,轻轻的叹了口气,“开心的事情你都能哭成这样,那万一要是日后哪一天我突然没了……”
话还没说完,宁淮便伸手去捂她的嘴,眉头紧紧的皱着。
楚晴然知道她不让自己说不吉利的话,便不再往下说了,只是紧紧的抱着她。
你不知道。
只是她在心里偷偷的想。
我刚才说的话有可能是真的。
我可能……真的哪一天就会突然间没了。
到时候你要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楚晴然和宁淮成婚后不久便盘下了一家水粉店,没事做些胭脂水粉卖给小姑娘们赚赚钱。
平日里生意不怎么忙,她们便会划着船到河面上玩玩,看看莲花看看鱼虾,采些莲蓬回来煮汤喝。
日子就这么慢慢的过着,平淡且充实。
直到一年冬天,江南突然下起了小雪。
伴着雪势而来的,是楚晴然身体状态的每况愈下。
很久以前大夫就告诉过她,她活不过二十五岁,可她不信,硬是生生的撑着活到了现在。
也许她的名字早就已经写在了无常手中的名单上,因为有宁淮的药才勉强坚持了下去,获得了短暂的偷生。
可再好的药也终有治不了的恶疾,再加上楚晴然之前受过重伤,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如之前,药效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失了作用。
楚晴然的食欲变得越来越不振,人也瘦了一大圈,脸色愈发苍白。
有一天她竟然还吐了血,鲜血染红被褥,顺着床沿滴在地上,开出一朵朵血花,带着诡异的美丽。
而滋养着它们的,便是楚晴然仅剩不多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