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靳海臣低头望向她,从他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她缀着珍珠耳坠的小巧耳畔和天鹅颈的美丽曲线,靳海臣嘴边的笑意更深了些,他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可以把鞋脱了休息一会儿,这裙摆长,看不见的,我给你打掩护。”说着还真得往前站了站。
纪绾嗔怪地看了男人一眼,然后她警觉地四下看了看,发现确实没人注意,便小心翼翼地将脚从鞋中放到了地上,在沾到柔软厚实的羊毛地毯的那一刻,纪绾舒服地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喟叹。于是她立刻毫不犹豫地赤脚站在了地毯上,将鞋踢到了一边。
哪知她还没有轻松片刻,现世报就来了,只见不远处自己脾气火爆的导师程教授正背着手气哼哼地朝他们走来,纪绾一见这阵仗先惊出了一声冷汗,程老头要是发现她光着脚这么失礼,自己还不被骂个狗血淋头,纪绾心中一面骂着每次碰见靳海臣就没有好事,一面着急地想把鞋穿回脚上,她越心急越是不知道鞋被踢到了哪里,又不敢公然低头去找。
片刻功夫怒发冲冠的程教授就已经来到了两人的面前,纪绾吓得动也不敢动,就等着一阵狂风暴雨的到来。
可没想到,程老头一双眼睛圆溜溜地直盯着身前的男人,根本没有看向自己的意思。
程教授兀自喘了半天,好像终于调整好了状态才沉声问道:“那500万美元是你捐的?”
靳海臣一派坦然:“对!老师专业精深,研究成果斐然,不应该让金钱拦住了去路,这不过是我对老师当年教导的一点报答之意,老师千万不要推辞。”
什么老师?什么当年的教导?纪绾在一旁听迷糊了。
“哼!当年也没见你这么乖嘛!”程老头始终气哼哼地,似乎并不领情。
“我当年顽劣,让老师费了不少心思,现在想来也是懊悔不已。”
纪绾知道大学里这些教授手头的项目如果没有投资人的有力支持,研究进度会受到极大的影响,对于程老这样脾气耿直,不愿讨好投资人的老学究来说更是如此,靳海臣的500万美元真得可算是及时雨了。
程教授看样子余怒未消似乎还想乘兴再骂几句,不过毕竟拿人手短,只能用手点了点靳海臣,他正要转身离开,却突然注意到了靳海臣身旁的纪绾以及两人拉在一起的手,程老头原本被脸上的肥肉挤得快要看不见眯眯眼瞬间瞪得老大,滴溜溜地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终于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你小子眼光倒是不错,你师妹的ppt做得比你强多了!结婚的时候记得请我!”
“不是,教授你听我解释….”纪绾郁闷了,这是什么跟什么呀!
靳海臣却似乎十分高兴地拢住纪绾的肩头道:“一定!一定!”
等到程老教授终于走远,纪绾才轻轻挣开了靳某人的钳制,低声喝道:“咱俩什么时候说要结婚了!还有,你刚才怎么不告诉我你的导师也是程凤澜!”
靳海臣的表情一如既往地不急不恼“小师妹,合同里不是说了你要配合我在外应酬吗?至于我的导师是谁,你也从来没问过啊!”
纪绾看他这一脸欠揍的表情就来气,干脆偏过脸不理他,可过了片刻又忍不住转过来问道:“程老头为什么见到你生那么大气?你怎么把他老人家给得罪了?”
靳海臣难得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用手掩住嘴低声道:“他不是老爱让人做ppt吗,又一次我在小组讨论前偷偷地将他要放的ppt里加了几张性感火爆的美女图。”
纪绾听了靳某人的壮举,忍不住翻了个惊天大白眼:真是个熊孩子啊!好想打死他怎么办?
这时有人走过来和靳海臣简单聊了几句,接着便邀请他去一旁详谈,靳海臣本想叫纪绾一起,可是看她一副实在不想动的模样,便让她在原地等候,纪绾正想难得清闲地躲在墙角偷得浮生半日闲,冷不丁有人走到她的面前。
“你就是程老刚招的研究生纪绾吗?”
纪绾寻声抬起头,只见一个年轻华裔男子:“我是s大学生会的,我叫张学晋,很高兴认识你!”
他伸出手,纪绾并不想太多社交,不过人家毕竟都跑到了她跟前,于是只好礼貌性地和他握了握手。
这位张公子说是学生会成员,可是他打扮入时,举止张扬,眉眼间带着有钱人家的不屑一顾,纪绾心中实在不愿意和他有什么交集,于是便想换个地方,就在这时张学晋扬了扬手,立刻就有端着托盘的侍应走过来,他从托盘中拿了一杯饮品:“喝一杯。”
纪绾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张学晋两条浅浅的眉毛挑了挑道:“你误会了,这只是苏打水。”纪绾这才取了一杯,两人愉快地碰了碰杯,刚要饮下杯中的液体,纪绾却突然惊呼一声:“我的珍珠耳坠呢?”
这样的场合但凡有点教养的男士必定要展示一下他的绅士风度,于是张学晋立刻顺手将自己的杯子放在旁边的窗台上,低头帮纪绾找了起来,幸好珍珠耳坠就落在她的裙摆边。
张学晋用手指捻起小巧的耳坠,在交给纪绾的瞬间,指尖轻轻地蹭了一下她的掌心,纪绾却毫无感觉似的,只是低声谢过,重新将耳坠戴好,然后将杯中的苏打水一饮而尽。
大厅里的灯光渐渐暗了下去,悠扬的音乐声响起,到了最令人期待的舞会时刻,s大无数姑娘们今晚精心打扮就是希望能在这里邂逅自己的白马王子并和他共舞一曲。
纪绾此时却没有这个闲情逸致,她头晕得厉害,周围的景物似乎都在旋转,耳朵里像是被塞了棉花一样,一切的声音只是远远地模糊传来,朦胧中似乎有人搀着她,将她带离了舞会大厅,纪绾想要挣脱那人的束缚,可是她浑身上下使不上一点劲儿,很快她眼前一黑就此失去了知觉。
林筱白刚进入舞会现场的那一丝不适应很快便消散地无影无踪,靳海臣挽着纪绾到处转悠时,林筱白始终在纪绾身侧不远的角落里,既不会影响纪绾的正常社交,又能全方位地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突发状况。
她长相清秀,身材瘦高,十分符合西方人的审美,加之从警校毕业,天然带了一股英姿飒爽之气,一件黑色紧身吊带裙,更让林筱白整个人看起来酷劲儿十足,很快便有黄头发的外国男孩前来搭讪。
“宝贝,一起喝一杯?”
林筱白正专心致志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回头只见一个满脸雀斑的白人男孩,林助理八卦别人的感情非常老练,但于自己的感情生活却是十足的“小白”。
她面无表情的斜觑了那老外一眼,不得不说林筱白虽然本质很二,但冷下脸的时候,会从内而外散发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特别地高贵冷艳。
老外被冻地一个哆嗦,立刻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可以轻易招惹的主儿,立马道了一声歉,缩着脑袋走了。
很快林筱白便发现纪绾有些不对,她脚步踉跄,有些像喝醉了酒,旁边一个陌生男人正扶着她不为人注意地向电梯间走去,林筱白立刻上前便要阻止,就在离两人还有几步之遥时,被男人扶着的纪绾脚下一软差点滑倒,男人忙俯身去扶,就在这个瞬间,没有人注意到纪绾搭在男人背后的左手做出了个手势,但林筱白却看懂了,她停住脚步,慢慢地隐身在了舞会的人潮中。
舞会大厅楼上的某间套房内,纪绾毫无知觉地仰面躺在床上,张学晋眼中的欲望已经难以遏制地喷薄而出,他急吼吼地扯掉了早已松开的领带,就在他开始解皮带之时,突觉后颈一痛,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第12章
靳海臣在应酬地间隙回过头望向纪绾的位置,这一看才发现,不过眨眼功夫那个粉色的倩影已经不知去向,他心中没得焦躁起来,怕是光线不好自己没有看清,匆匆丢下句“失陪”便三步并作两步回到刚才两人所在的地方,人确实不在。
靳海臣面色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即便是灯光昏暗,人们也感受到了他周身散发出的迫人寒意。
周锐何等乖觉,立刻凑上来问道:“臣哥,出什么事了?”
“纪小姐呢?”
“刚才我看见她在和人聊天,后来就没注意。”
“她那个助理呢?”
周锐四顾左右竟然发现不知何时林筱白也失去了踪影。
“出事了,快找!”靳海臣的嘴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面部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周锐很少见他这幅表情,心道不好,立刻转身投入巨大的人潮中寻找了起来。
噗,一杯冰水当头浇下,张学晋被激地抖了一下,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只觉得后颈钻心的疼,他想用手揉揉脖子却发现自己竟然被绑在一把椅子上。
眼前的事物渐渐清晰了起来,原本应该被迷晕的纪绾此时正全须全缕地站在他面前,手里还拿着个正在滴水的杯子,她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瘦瘦高高的姑娘。
“你!你怎么会?你明明喝了那杯水的!”张学晋一脸惊恐地看着纪绾。
纪绾站直了身体,嘴角浮起了一个冷到极致的笑意:“我要是喝了那杯水,现在你就不会被绑在这里了。说!谁指使你的!”
张学晋面孔微扬,鼻孔朝天,一副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的模样,不仅如此,他那双绿豆般的小眼还不加掩饰地盯着纪绾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肤,神情十分猥/琐。
纪绾坦然地迎向了张学晋的目光,因为她知道,这种时候自己只要显出一丁点的羞涩和胆怯,对方就会更加得寸进尺,当然她也没有允许对方肆无忌惮的眼神持续太久,纪绾突然发力,用穿着7公分高跟鞋的脚猛地踹向张学晋的大腿:“我再问一遍,谁指使你的!”
张学晋没有想到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竟然是这么泼辣的角色,他疼的嗷嗷直叫,不过全都被淹没在楼下舞会悠扬的音乐声中,可以想见如果他的阴谋得逞,任凭纪绾在这里如何呼救也不会被人听到。
“放开我!啊!啊!老子不过是想玩玩儿你!怎么样,装什么清纯!你这个臭…”他下面的那句脏话还没骂出来,就像被人掐住了喉咙一样住了嘴,因为张学晋瞥见,纪绾撩开了自己长长的裙摆,而她的腿边绑了一支袖珍手/枪。
“说鸡不说八,文明你我他,怎么?你妈没教过你?”纪绾熟练地掏出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抵上了他的太阳穴。
面前这位花花公子的汗如自来水般流了出来,浑身白花花的肥肉不住地抖动,但嘴上仍然不知死活地逞强:“你,你,你不敢开枪的!少吓唬我,你不敢!”
“哦?是吗?”纪绾的纤纤玉指轻轻一拨,只听“啪”地一声打开了保险,接着她从沙发上取下个小抱枕抵在枪口和张学晋的太阳穴中间。
女郎还微有些婴儿肥的脸庞凑到他的耳边,带着些吴侬软语的口音说出的话,却似从地狱返回人间的厉鬼最恶毒的诅咒。
“听说这样既能消音,又不会让血喷溅到我身上,可真是个好方法呢!哈哈哈!”
她银铃般的笑声让张学晋瞬间崩溃了,要不是有绳子绑着,此刻他一定会像一摊烂泥一样瘫在地上,这位人模狗样的公子哥腿间迅速洇出大片水渍,张大公子吓尿了。
纪绾鄙夷地看了张学晋一眼,将抱枕往沙发上一扔,□□收好。上次的校园遇袭后,她便意识到m国不同于国内,这里持枪合法,自己和林筱白也不能总赤手空拳,林助理警校优等生,考个国外的持枪证比喝水还容易,纪绾又找了专门的射击场馆让林筱白教自己射击,虽然目前水平一般,但要糊弄张学晋这个纨绔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她转身给林筱白递了个眼色,对方立刻会意,快步走到张学晋面前,强迫他将下巴抬起,然后伸手在公子哥的下颔骨一捏,张学晋便被迫张开了嘴,林筱白毫不温柔地拿起桌上的一杯饮品灌了下去。
“咳!咳!咳!你们给我喝的什么?”张学晋兀自在椅子上徒劳地挣扎。
纪绾回过头冲他妩媚一笑:“就是你本来打算让我喝的呀!虽然具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张先生心中肯定有数吧。”
她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又好像想起了什么道:“对了!张先生今天的所作所为,你的小舅舅陈远声知道吗?还有听闻你外公张鸿飞老先生一向看不惯你的所作所为,正有意改立遗嘱,一毛钱都不分给你,你说今天的事情我要不要通知他老人家一下呢?”
张学晋的脸上一阵青白交加,他拼命地扭动着身体,眼神几乎要将纪绾射穿:“你是怎么知道的?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
可是纪绾却再不理他,只留下了个潇洒的背影,她走到门口时停顿了一下,拍了拍林筱白的肩道:“等药效发作后,给他松绑,我倒要看看姓张怎么自食其果!”
“放心吧,绾绾姐!”
走出房门,纪绾却意外地看见一个人影正斜倚着走廊的墙壁,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里?”
啪,啪,啪,靳海臣鼓了鼓掌:“纪董好手段!看样子不需要我出手做什么了。”
纪绾礼貌地一颔首:“靳总过奖了,最为一个合格的合同乙方,不给甲方惹麻烦向来是我履行合同的宗旨。”
说罢,便要下楼,哪知却脚下一歪,纪绾这才发现自己7公分的高跟鞋已经在刚才那一踹中鞋跟折断,彻底阵亡了,她也不在意,随手将鞋扔进了走廊边的垃圾桶中,赤着脚向楼下走去。
楼下灯火柔美又温婉,红玫瑰摇曳多姿,舞会已经随着夜色的深入进入了高潮,纪绾白天被程老头逼着玩儿命做ppt,晚上又要视频和郭恒讨论辉璜的一些重大决策,刚刚又经历一出大戏,此时早已困得不行,她偏过头微微地打了个哈欠,却被靳海臣敏锐地捕捉到了。
“怎么?累了?那我提前送你回去?”
纪绾正要答应,却想起自己刚刚把鞋扔了,如今要怎么出去上车,于是只得略带窘迫地附在靳海臣耳边道:“还是算了吧,我的鞋坏了,还是等一会儿筱白下来,我让她把车开到……”
她温热的气息带着玫瑰花淡淡的甜味儿飘过他的耳畔,靳海臣眼中似乎有什么炽热的东西一闪而过,纪绾的话还没说完,便觉得身体一轻,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被男人打横抱起。
靳海臣步伐坚定,面上一派从容,可只有他自己知道片刻之前,当听到有人说看见纪绾被一个陌生男人扶进客房时,心跳得有多么快,周锐甚至有一刹那在他脸上看见了要立刻把某人碎尸万段的表情,所幸等他们飞奔而至的时候,才发现本以为被掳走的小羊羔原来是只披着羊皮的小狼。
此时将人抱在怀中,靳海臣才觉得自己那颗狂跳的心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而在他怀中的纪绾感觉也没多好,就算是上一世有过婚姻经历,她此时也羞得不行,只好将脸转向他的胸口,任由靳海臣将她抱去了车上。
车子启动,纪绾发现并没有人注意两人,这才略略放宽了心,随即又有些懊恼地自言自语道:“什么破舞会,到处都是幺蛾子,本来还说要带筱白去吃蛋糕呢,这下回家煮泡面吧。”
旁边的靳海臣听了忍不住嘴角微微扬起,他掏出手机几不可察地发了几条信息,而后装作拢了拢衣服道:“我很想知道张家一向家风严谨,张学晋为什么要对你使出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纪绾将有些散乱的发丝捋到耳后,冷哼一声:“那恐怕就要问问他的好舅舅陈远声了。”
若是今晚张学晋得手,首先,自己便会有一个致命的把柄落在陈家人手中;其次,陈远声并不知道她和靳海臣只是假装情侣,如果是真的恋人,可以想见今天的事情足以使靳海臣立即和她分手,而且纪绾恐怕从此在上流社会都会抬不起头来;最后,纪绾和靳海臣一旦分开,那么靳氏和辉璜的合作也就成了一纸空文。
一箭三雕,陈远声,果然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你都是那么卑鄙无耻、心狠手辣,只可惜你选了个猪队友,还有,这一世我必会将你打入地狱,让陈家和天悦灰飞烟灭,永无翻身之日!
她这样想着,握成拳的手不自觉地攥得指节发白,纱质裙摆上的水钻硌地她生疼,可是纪绾却像失去了知觉似的,只是偏过头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
一旁的靳海臣静静地看着女郎美丽的侧颜,眼中慢慢地浮上了一层深重的寒意。
车子很快便回到了别墅,靳海臣照样将她抱下车,开了门,别墅内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纪绾让他在门口放下自己即可,可是靳海臣却好像没听见似的,他脱下鞋,径直走到屋内,一直到了客厅,才将人放在柔软宽大的贵妃榻上。
他蹲在纪绾面前,替她整了整揉皱了的裙摆,此时已是深夜,屋内什么声音都没有,静得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纪绾突然感到有些尴尬。她轻咳了一声,用十分随意的口吻道:“好了,我到家啦!谢谢靳总,拜拜,晚安。”
靳海臣停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看着她却没有说话,可纪绾却觉得他的双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点亮了。
纪绾被看得直发毛,心里有些邪恶地想:大哥,你不会兽性大发想干啥少儿不宜的事吧?不要啊,年轻人要把重心放在事业上,小靳,千万不要辜负我对你事业心的期望哦。
她上一世和陈远声同床共枕了多年,可现在这种情况却让她紧张地不行,两人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相互对视,纪绾的手心都冒出了冷汗。
突然,面前的靳海臣笑了,他用手揉了揉纪绾的头顶,接着站起身温柔地说:“我走了,早点休息,你的助理我会让周锐送她回来。”说罢,也不等她回答,便大踏步出了屋子带上了房门。
好半天,纪绾才回过神来咆哮道:“谁准你又摸姐脑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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