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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处【……】
时处想了想问了句:“你恨我吗?”
夏侯澈眼中空茫茫一片虚无,可他还在絮絮说着,极尽温柔:“恨你吗?呵,十年时间,你我同命共生,就像是你来鸢国第一次见我,我咳两声你心底都会隐痛,对我来说何尝不也一样呢,就算是之前再恨,可十年时间,你我的生命早已经长在了一起,你早已成了我的骨中之骨,血中之血。”
“虽然我设计将你留在这儿,可我从没想着对你做什么,我只是想要让你陪着我。”
说到此,他稍稍停顿,偏头露出一个近乎天真的笑,可唯一好的一只眼睛里却缓缓滚下一滴泪水,滴上时处的脸颊:“算了吧,阿处,今天你能为了脱困设计这么一出,明天定然也能为了别的再另行算计。”
“你想要什么,说一声就是了,你要离开,我放你离开。”
“虽然我很想让你陪着我。可比起那些可能发生的意外,好像你不陪着我也没有什么了。”
说到此,他轻轻附身,吻了吻时处的唇角。
一个不带任何□□的吻,温柔到让人心尖发颤。
“我一直都在,从未曾离开。”
时处只觉得心脏猛然绞痛,这是他此前从没有过的感受,他看着夏侯澈转身离开的背影,一手却是按压上了心脏的位置,然后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没有什么不好,最起码目的达到了。
至于攻略物品千岁之莲,他或许可以换个方法拿到。
夏侯澈步履从容,可他在步出殿外的一刻却是狠狠跌跪在地。
他手心一片冰凉,紧紧扣着地面,身体的疼痛仿佛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可这依然比不上心底的疼痛,疼到他只想把整颗心挖出来,疼到他只想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渐渐的,眼前的景象都开始模糊,他这才发觉自己眼中不知何时又泛起了潮湿的雾气。
病痛发作又开始狠狠地咳起来,他用手狠狠地捂着唇,放下手时,掌心中赫然是一片血渍。
他擦了擦唇角,再次站起来,背挺的直直的,继续向前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配讲话,所以没什么要说的。
如果这章底下还有留言评论的人,呜呜,那你一定特别爱我
第93章 千岁之莲7
时处回到琼国之后,只字不提自己在鸢国的遭遇,也没有向众人解释这次不是求娶朝阳长公主吗?怎的一个人回来。
他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拜见了南平候。
南平候是干什么的,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这个人手里有兵权。
天家嘛,父子之情,君臣之谊本就淡薄,对于逼宫这样的事情他自然做的无比顺手。
时宣近段时间很听话,他随意找了个理由支开他这个弟弟后,选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然后提着染血的长铗一步步走到了庭院深深的寝宫,接过侍从递过来的帕子然后慢条斯理的擦了擦自己染血的手,只温和着声音说了一句:“父王,您老了。”
当然,在逼完宫软禁了老皇帝之后,时处给了其一个体面的封号,太上皇。
俗话说的好,一朝天子一朝臣,在时处杀光了明面上能威胁到他的人,整治了几个氏族之后,他又将目光转向了南平候。
按理说,南平候是实打实的一步步扶持他逼宫上位,这可是从龙之功。
但时处是谁,卸磨杀驴,鸟尽弓藏这样的事,他做起来,似乎也是一派理所当然。
其实他选择这个时候处理南平候实在不是个好时机,不说政局不稳就算了,主要是那些层出不穷的阳谋阴谋都够他头疼了,他自然得放一人出来替他挡一挡这些冷箭。
可谁让南平候犯了大忌呢,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样的事情,时处觉得,如果他是那个权臣他自然有兴致玩一玩,但显然,南平候是准备让他做那个傀儡皇帝的,这时处可就不愿意了。
古来所有的皇帝需要的都是忠臣贤臣,可时处连这些都不需要了,因为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想着要当一个皇帝,他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是那朵千岁之莲。
坐上皇帝的位子,金戈铁马征伐天下,让鸢国俯首称臣,千岁之莲若是以贡品的方式呈到他眼前,难道不会更好?
强权□□之弊端时处又怎会不知,只不过短期内他需要的是绝对的服从,他需要的是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而不是向他提出各种各样的声音,毕竟,这对一个暴君来说,实在是多余。
虽然在众朝臣的眼中,他逼宫上位,打杀亲族,软禁功臣,实在是将自己的退路都断尽了,孤家寡人,不外如是。
身前身后都是一片空茫,稍有不慎,就会在这虎狼环伺之地被人吞的连骨头都不剩。
但时处向来不在乎这些。
初春的第一场雨落下的时候,御花园新抽出的几朵花苞全数被打落在地,零落成泥,看着真是好不狼狈。
而时处的身体,在感染了风寒之后迅速的衰颓了下去,几月以来笼罩在世家头顶的阴霾似乎稍稍散去,各家私底下又开始蠢蠢欲动。
但到底是顾及着时处这几月以来的铁血手腕,又兴许是上朝的时候看到大殿前的血迹还没有被雨水冲刷干净,所以在时处拖着病体再次上朝时,各家开始委婉的向他表明,新帝登基,后位空悬,是不是得把选妃一事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