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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斯哲恨得咬牙,与他素不相识的陌生女子想要的,竟然是他的身败名裂。
他恨声道:好,好,好得很,现在你满意了!
待到他卷土重来,定然第一个杀掉这个女人!不,先不杀掉,他要将她折磨一番,在她活着的时候扒掉她全身的皮,再把肉细细剁碎了,喂给她本人,问她香不香,还想不想再吃。
这么一想,邱斯哲感觉自己好多了,就连邹颖的背叛也不能坏了他的心情。
邱斯哲头上的发冠也跟着闪动着温润的光辉,它是用美玉制成的,是身为武林盟主的王冠 。
啧。黎樊舌头一弹,发出了不耐烦的声音。这发冠被邱斯哲戴过,怕是已经污染,没人愿意再戴。她索性用鞭子抽下了它,美丽的白玉掉落在地面上,应声而碎。
邱斯哲一头发丝凌乱地散落,暴喝道:你干什么!
这个该死的女人,非但毁了他的前程,还如此羞辱于他,他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黎樊不再理会他,环顾全场,朗声问道:武林盟有没有管事的麻烦出来发个声明,让一切沉冤得雪。
人群中出来一个佝偻老者,众人惊道:方老盟主!
不对,按照邱斯哲所言,那只是用方远鹤的面皮易容而成。
那老人开了口,却是年迈的老妪声。她颤颤巍巍地靠近众人,将武林盟的印玺放在了黎樊的手里:老身贪图安逸,在武林盟中跟着邱盟主为恶多年,如今便将这印玺交还给真正能掌握它的人。
邱斯哲嘶吼道:连你也背叛我!
老妪摇了摇头:邱盟主,从来就是以蛊牵制人,没有一心向你,又何来背叛老身已是倦了,一把老骨头也不想再经折腾。
她又看向顾愉,浑浊的双眼透露出一丝愧疚,却终是没能说出那三个字。
她最后说道:这江湖,又能重回太平。
说完,她往喉咙底一拉,喷出一大口暗红的血液,倒在了邱斯哲身前。
黎樊抿着唇,蹲下身,为老妇阖上了双眼。
顾愉的双手变得冰凉,经久之后,叹息一声,别过脸去。
黎樊起身,手掌托着那方印玺走到顾愉身边,空着的那只手扣住了顾愉的五指。
顾愉一只手搭上了黎樊的肩膀,悄声问道:你想做盟主么
天凉了,让武林盟换盟主吧,她看她家猫挺合适。
黎樊当即小声拒绝道:什么盟主嘛,我还是比较想醉卧美人膝,做在你大、腿上打盹的小猫咪!
她们来是为了理清一个真相,而不是掌控权力。若真是由她当了盟主,恐怕还是会引起风言风语,遭人诟病。
这两个女子说什么悄悄话
在场众人睁大眼,竖起耳,只想听听武力高强的神秘玄衣女人是否要自立为盟主。
却见她举起武林盟的权印,对正前方道:烦请在场的诸位做个见证,证明恢复魔教的清誉。
她嘴角一扬,带起了讽刺的弧度,像在嘲笑在场之人的轻信:这才是匡扶正义。
有人看着黎樊手中沉甸甸的浅黄色印玺,只道可惜它没有落在自己手中,这新的武林盟主究竟应该选谁来做。
有人看着那与蛊虫同归于尽的老妇人,红了眼眶,叹人心难测。
有人面上冷冷一片,说着与己无关,胸中却早已翻江倒海。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不能选择重来一次,拒绝邱斯哲的洗脑。
有人提着剑,望着剑身映照出的自己的脸,喃喃自语。跟着一场骗局狂欢至极,却有多久没有归去看在心里记挂的人
气氛肃穆而沉默,目光都聚焦在印玺上。
终是有人对顾愉弯下了身,老泪纵横。
开了这个头,其他各派的人叹气的叹气,道歉的道歉,还有几位掌门站出来,问顾愉是否需要重振教派的援助。
恒越派掌门收了他的两米长刀,和蔼笑道:重建建筑需要人手吗我恒越派派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身强力壮的男人!
岳瑰霸气侧漏道:我们邀星宫可以提供黄金万两,若你愿意,可将魔教新址选在我教旁。
墨法派长老捋着长胡子道:需要文房四宝不我让钟青给你们送去。
钟青在一旁笑道:我已离了墨法派,准备投身魔教,到时回来看长老您。
长老本来还想把钟青笼络回来,听到他话里的坚定,只得跳脚道:你这小子!
顾愉听完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说话声,抱一抱拳,浅笑道:在此谢过,只是我们还是要回漠北。
岳瑰听了,笑叹着摇头,也不再多言。
这时,有一人微微动了。
邱斯哲自知打不过但跑得过,选中了这个空档间逃跑,往先前药人出来的内堂跑去武林盟不止兵器库这一处密室,为了防备突发情况,他又找人修了一条直通梧州外的密道,其中分了几条岔路,只要他入内,没有人再能找到他。
许是慌不择路,他快要到达内堂的门槛,下意识地转头回望是否有人发现他,便瞥见飞来的长鞭。
一条来自玄衣女子,一条来自邹颖,只不过这回都是冲着他而来,二人都发现他要溜走,鞭子破开空气而来,玄衣女子的那一条打中了他的后背,他侧身歪倒,欲减去鞭身施加给他的力道,却歪打正着撞在一个年轻女侠的剑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