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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南城就是个南边的小城市,消费水平虽然有些高,可过日子还是可以的。
    严肃国两口子当年就是普通的外来务工人员,如今一个五十二一个四十九,都还奋斗在岗位上,就盼着能多给儿子攒点钱。
    以后结婚生娃甚至养孩子,开销都大得很呢,听说如今孩子上幼儿园都比上大学贵。
    好在如今儿子大学毕业了,家里经济压力也小了,严琅坚持让他们俩别去干什么辛苦的活,严肃国就在小区门口当了个保安。
    李德芳也不是闲得住的性子,找几个跳广场舞认识的老姐妹走了个门路,成了小区里打扫几栋楼房楼梯间卫生的保洁员。
    虽然两人一个月也就一千七、八的工资,可物业公司却帮他们买了三险,以后养老都有了保障,偶尔还有个什么节日福利。
    最关键的还是离家里近,进进出出的都是住在一个小区的人,还能找人唠唠嗑,两口子工作都挺清闲的。
    严肃国一个月里一半白班一半夜班,上夜班的时候严琅还会时不时的去顶个班,小区这方面管得也不严格,只要有人在上班时间顶着就成。
    虽然自家正儿八经的大学生儿子居然跑去蹬三轮车卖水果很叫一些老街坊笑话,可至少没有出去乱搞事,严肃国跟李德芳看得开,对如今的日子还是挺满足的。
    这会儿已经八点多了,严肃国最近是白班,晚上七点就已经跟人交接班了,李德芳更是只要每天早晚两次完成了自己的卫生工作,其他时间都是自由的。
    下楼看见三轮车里还有这么多水果,熊刚插着腰叹气,我说琅啊,你咋就突然想起要卖水果了?就算想卖水果,咱们租个店不是更好?非得这么早出晚归风吹雨打的,跟朵长在地里的小白菜似的。
    严琅笑了笑,没解释,自从睁开眼发现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已经有半年了,那时候总感觉生活不真实。
    家里人还以为他是找工作不顺利压力太大了,那段时间连熊刚这牲口都很是温柔小意。
    某一天严琅游荡着到了一处步行街,愣愣地看了好半天一处卖煎饼果子的小吃车,突然就想做个小买卖。
    于是后来就随随便便地弄了一辆二手三轮车卖起了水果。
    熊刚也问过他啥想法,严琅也不隐瞒,说了,熊刚很是纳闷儿为什么他想做小买卖就卖起了水果。
    严琅觉得可能就是缘分天注定,自己跟水果,有缘。
    这话被熊刚当作快乐源泉一直用了一个星期,不断跟他那群同事嘀咕,同事们听烦了,对他亮出了铁拳群起而攻之,于是熊刚被迫提前让这个源泉干枯了。
    熊刚也就是那么一念叨,弯腰就把两箱最沉的水果筐叠放好抱了起来,给严琅剩了一筐看着多其实没那么重的皱皮丑橘。
    两人一前一后抱着进了楼梯间,熊刚蓦的脚步一顿,站住了扭头看,哎不对啊,我给你通风报信的时候也才六点左右,从二桥那边回来也就半个小时不到,怎么今晚八点多了才回来?说,是不是又去对江装忧郁中二青年了?
    熊刚这是担心严琅又有什么心事,拐弯抹角地在关心呢。
    严琅摇头,也没说自己跟着一辆公交车往反方向跑了十个站送人,要不然这大嘴巴又要到处瞎咧咧了。
    回来的路上看时间还早,就找了个地儿停车又卖了几个水果。
    熊刚不相信,毕竟自己这哥们儿可真不是有这种上进心的人,每天佛得很,要是哪天听芳姨他们说严琅要坚持出家做道士和尚熊刚都不会吃惊。
    不过熊刚也没继续追问,哼哼唧唧给了严琅一个我信你我就是傻子的眼神,抱着水果筐继续上楼。
    熊刚当初上了个三流大学,毕业后家里给找了关系,进了城管队,今年已经上班一年了。
    因为他性格大大咧咧,却也粗中有细,讲义气,还会来事儿,如今在城管队也算是混成了老油条,每次有什么动作就给严琅通风报信。
    严琅这边又有另一群同样做小买卖的朋友,双方说好了,确保内部消息准确的情况下,一天给三到四个消息,每个月那群小贩一人交二百块孝敬钱,跟搞传销发展下线似的。
    这些钱都是微信红包,严琅没让那些人知道熊刚,拿了钱也不自己留,全给了熊刚,一个月如今已经发展到三千多快四千了,比熊刚每个月拿到手的工资都还要高点儿。
    每次熊刚拿到了钱就跟过年了一样,遇见休假就买一大堆鸡鸭鱼肉零食小吃,到严家一蹲就是一整天,放六七十年代,那就是要被人民群众拉去□□的**分子。
    熊刚到了楼上,没敢跟严叔芳姨说这事儿,半年前哥们儿心情突然不好,一天一天的不乐意说话,那会儿可是把严叔他们担心坏了,到现在都还有点惊弓之鸟的架势,熊刚平时会跟严琅互损,可现在却从来不会拿严琅心情或者心事这两方面来开玩笑。
    晚上吃的可乐鸡翅,一屁股坐到饭桌前,开饭之后熊刚那大脑袋就没抬起来过。
    严肃国跟李德芳看了别提多欣慰,一点没嫌弃这小子吃太多费钱。
    熊刚家也是在南城,家里是卖花卉盆栽的,平时父母忙起来吃饭都是凑合着,爷爷奶奶身体不好,今年被下面镇上的小叔接回去了,熊刚上班的地方离严琅家不远,所以时不时地就要来这边打牙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