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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再三抽打,女鬼最后就只剩下一个双眼空洞的半透明躯体,且双腿还氤氲似一团白雾将散未散。
说来话长,其实前后也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严琅看那花苞头姑娘双手合十念了什么,那女鬼就彻底消失不见了,一时搞不懂这位姑娘到底是道姑还是啥。
多谢姑娘相救,姑娘是道家弟子么?
严琅见女鬼被解决了,连忙跟花苞头姑娘道谢。
那花苞头姑娘却是转身歪头满眼好奇的看向严琅,为何你称她为小姐,称我却是姑娘?
这时严琅才发现花苞头姑娘长得很是好看,弯弯的黛眉水润清澈的杏眼,鼻子小巧嘴唇红润,声音也清脆如黄莺。
对方穿一身白底黄衫,花苞头上也挂了两串绿莹莹的珠子,耳朵完全露出来,小巧白净没有打耳洞的痕迹。
严琅看得愣了愣,而后脸上止不住的泛起了红晕,这、这位姑娘,长得真像他想象中的未来娘子。
虽然红了脸,可严琅也还记得回答对方的话,那女鬼瞧着生前似大家闺秀,姑娘却似江湖女侠,因此便有了这样不同的称呼。
花苞头姑娘哦了一声,解了惑,又态度十分熟稔的问严琅,书生,你可是要打水?那水沟里的水可不算干净,附近也没有别的水源,不如我去帮你打水,不过一会儿你吃饭我也想吃一点。
严琅惊了一下,不过想想附近也只有那一处破木屋能够休息,严琅也就没觉得奇怪了,只羞窘道,这、会不会太远太危险?
这刚遇见一个女鬼,谁知道对方去打水会不会遇见别的危险?
花苞头姑娘笑了笑,一双大眼睛好似弯月,脆生生道,不怕,虽然我才刚化形,可我身来带有佛性,一般精怪却奈何我不得。
严琅被她那活泼自信的样子感染得忍不住跟着露出个笑,可脑子里处理完对方说的那句话,这笑却是突然一凝,刚、刚化形?
这词,用在人身上,不合适?
花苞头姑娘却是一点没察觉的样子点点头,上前拿了严琅的竹筒好奇的翻来翻去看,一边点头,对啊,就是你昨晚跟我说了话,我睡了一觉,然后今天就能走了,刚才发现你有危险,我一时着急,就突然变成人了,说来你还是我的恩人,以后我要跟着你好好报恩才能继续修行。
对于要报恩这事,花苞头姑娘一点也不苦恼,反而很是高兴,说罢兴致勃勃的仰头看着严琅,还扯着裙子在严琅面前转了两个圈,又摸了摸头,侧身歪头笑容灿烂的问他,书生,你说我这样子在你们人看来,好不好看?我都没来得及看自己长什么样,还有这个裙子,哇,我从来没看到人穿过哎。还有啊,为什么你们人的头发是长长的,我的却是两个小包呢?好奇怪啊!
严琅努力的让自己缓一缓,整理思绪。
昨晚他跟什么说了话,然后什么就跟上了他,今晚发现他有危险,于是什么就一时情急突然变成了人形赶来救了他并且表示要跟着他报恩?
很好,简洁一点,就是这个什么化形救了他。
好了,明白了。
严琅刚准备接受慌乱情绪的心脏就这么重新淡定从容的继续如常了,而作为自己的救命恩人,严琅自然态度很好的一一回答了对方那一连串的问题。
姑娘自然是十分好看的,这裙子也就有钱人家的小姐才能穿,这里确实不容易看见。姑娘的头发是梳好的,等拆开了自然也就变长了。
自己的疑惑全都得到了解答,花苞头姑娘很高兴,书生,你先回木屋,这周围已经没有精怪了,我马上就回来,一会儿我们继续说话好不好?
严琅自然是答应了。
姑娘很是高兴的哼着歌飞走了,严琅听着那个调调,突然想起来,那歌不就是昨晚自己在破庙后面打水的时候唱的么?
原来这位什么东西姑娘是破庙里的什么?既然是佛祖地盘上的,且又带有佛性,还说是要向他报恩,严琅彻底放心了。
回了破木屋里,发现之前他燃着的火堆居然熄了,熄灭的原因是上面放了太多的柴火,也亏得上面架着的破瓦罐没有翻倒。
想着或许是那位什么东西姑娘怀着好奇的心情学着他那般塞进去的柴,严琅嘴角一翘,心情莫名的开心起来。
严琅放好煤油灯,把火膛里的柴掏出来,等他重新点燃火堆放了一点炒米粉进去,花苞头姑娘也拎着竹筒回来了,书生,给你,打得满满的,要是不够了再跟我说啊。
严琅见她打个水都这么高兴,笑着说了声感谢,刚才你走了我才发现,我们彼此还没有互通姓名,我叫严琅。
本是要说严霜结庭兰的严,琅琅环佩的琅,却想起对方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什么东西姑娘,严琅当即捡了一截枯枝,在火塘旁边的地上把两个字写了出来。
花苞头姑娘好奇,伸手取了严琅手里的枯枝,也跟在在旁边写了一遍这两个字,歪歪扭扭却也勉强能看,严琅?那你是书生还是严琅呀?
严琅好似被烫了手似的缩回刚才握着枯枝的那只手,却又忍不住手指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