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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千和沈顼琇跟在莫问、玄清身后过去,只见女子眼下画着红色的桃花,蝴蝶唇,柳叶眉,桃花眼,面如白雪他们再一次看见活人化作枯骨。
男子深情凝视女子,随着离这一边的桥头越来越近,身体慢慢消散,还未走至桥头便散了个干净;女子靠在男子肩膀上没有抬头看男子,她亦褪去颜色,很快就是一具干巴巴的骷髅拖着厚重的嫁衣。
阿弥陀佛玄清站在桥头前对女子说,施主,贫僧随您从水城赶至此处,容贫僧问一句,还有何事放不下
女子的骨节扣紧红花球,一步一摇晃走下桥,骨头敲击的声音不断,她绕到桥边的阶梯上,慢慢坐下,一阵风吹过,桃花瓣落在女子身上之前的容颜又回来了。
眼下的桃花妖冶,女子张开艳红的唇,声音缥缈无力:师傅都还在阳间待得好好儿的,又何必问呢
阿弥陀佛,贫僧有所念弥留世间,若姑娘亦有所念,不妨说出来,贫僧尽力为您办到。玄清双手合十道。
女子垂下眼帘,没有说话,拆开手中的红花球,红线落入水中,慢慢飘远,红色绸缎散开垂进河中。
沈玉千微微一笑,和沈顼琇坐到离女子一米远的岸边,说:姑娘,能问你点儿事吗
女子缓缓转过头,轻轻皱起纤细的眉头,开口:问吧。
姑娘,见过一个眼角下画蝴蝶的姑娘吗丹凤眼,很漂亮。还有,这儿有没有一种红色的木头,砍下会冒血,见过吗
作者有话要说: 【此章完】
看文愉快。
哎,家里人不太同意我码字,所以更新不稳定,十分抱歉,不过我不会坑的,毕竟都是喜欢才会写。
对了,那个有蝴蝶的姑娘就是杀了沈老板夫妻的老惨老惨的妹子。
☆、枝子楼
木头没见过,你们找那姑娘做什么女子无力地说,一副累得要死的模样,眉目间的疲惫是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去的。
沈玉千微微一笑,从袖筒里拿出中午扎好的绸缎花,轻轻一抛丢进女子怀里:自是有未解之事,姑娘,不如我们一事换一事,您把那位姑娘的事情说道说道,在下把您想知道的事情也说道说道,如何
女子粲然一笑,摘下发间的桃花摆到沈玉千丢过来的红花球上:如果你问的是去了皇城的那位,我确实认识
水城最大的花楼叫枝子楼,有并蒂双花,姐姐青蝶善舞技,衣青衣,起舞宛若青蝶;妹妹夭桃善千面,着红装,无人得识真颜,美貌冠绝天下。
两姐妹本是枝子楼妈妈从人贩子手中买来的毫无关系的姑娘,青蝶从小人美身段柔软,被妈妈当做下一任头牌培养;夭桃不够漂亮,本是为花魁买的婢子,却生了一双灵动而勾人的桃花眼。
跳舞何其辛苦,哪怕回到院子已经累得手都抬不起来了青蝶也要是同夭桃说,她努力跳舞,等赚到钱就能为自己赎身,有钱就不用受苦了。
夭桃跟她不一样,没有资格上台的人一辈子都是奴婢,甚至找不到办法赎身那个时候她还不叫夭桃,叫桃子,妈妈不止一次说过她的桃花眼要是生在青蝶身上该多好,有这样一双眼睛,青蝶靠脸都能比现在的花魁强。
话说得多了,自然会被传到当事人耳朵里。
那年冬天,花魁半倚在廊前的躺椅上,身上盖着狐裘,一个抬眸都是风情万种,榻旁的炭盆白烟袅袅。
夭桃在院子里玩雪,做了雪人给花魁看。花魁撩了撩耳边垂下的黑发,把她招来,温暖的手握住她因为玩雪而一片冰凉的手,问:桃子,如果你有机会离开,但必须当上花魁,你愿意吗
当然愿意啦!小姐你那么好看,妈妈总说白买我了,越长越难看,嘿嘿。夭桃以为花魁跟自己说着玩的。
花魁的手摸上夭桃的脸,笑得温柔:愿意就好,我教你。
很久之后夭桃才从妈妈口中知道,当时花魁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想找一个传人,妈妈知道花魁之所以是花魁,肯定有自己的办法,可她的法子一看就是短命的,当然舍不得送好苗子过去。
谁知还是出了一个夭桃。
花魁教夭桃画皮,给自己画一张又一张的皮。夭桃贪玩,每一次都画一些搞怪的皮贴在脸上,花魁也不怪她,倒说:我从来没想过这个还能这么玩
青蝶和夭桃渐渐长大,花魁一日不如一日,后来就不再接客出台,妈妈看着日子差不多就把青蝶的牌挂出去赚足吆喝先。
夭桃跟着花魁,问她为什么让妈妈把牌子取下来了呢
花魁说她要离开了,她赚够了钱,要去找一个很重要的人。
夭桃:那小姐你还会回来吗
花魁轻抚夭桃的脸,白着一张脸笑说:不回来了,这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桃子,走之前,我再送你一张脸吧。
夭桃被花魁按在梳妆台前,桌上摆着画脸的工具。花魁手指翻飞,捏出一张皮,轻轻覆到夭桃脸上,原本消瘦而尖酸的脸变得圆润,小巧的下巴,樱桃唇,一点唇珠。
花魁执笔,为夭桃一张寡淡的脸画上颜色,浅灰带粉的柳叶眉,绯红上挑的眼尾,眼角下画上精致的桃花花钿,妖冶的红色点上唇珠夭桃看向镜子,这是她画皮以来见过最好的脸,完全不输青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