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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娘娘宽心,您的身子虽难受孕,却也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只要精心调理几年兴许还有机会。素雪以为她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温言宽慰道。
裴杪的神色在半明半暗的灯光下显得莫名非常,末了只是挥挥手让她下去歇着了。
太白观在战乱时期因医济天下而闻名于世,听说观内弟子个个妙手回春,如今素雪却半点没察觉到她中毒了,看来这毒不简单。
就在裴杪调查整个后宫时,另一股陌生的势力也悄然探入了后宫中暗暗调查起背后的真相来,这股势力背后的人正是谢桓,此刻他已心急如焚。
谢桓不敢想象,得知此事后裴杪会有多受打击,只能托素雪尽力帮她调理身体。
裴杪也干脆任由素雪每日为她煎一堆奇奇怪怪的药,目的却不是为了调理身体,而是借机把谷雨从身边支开,同时营造出身体不适的假相,避免与谢荣同房。
两个多月来,裴杪都与谢荣三日打不上一个照面,这下反倒让谢荣变得浑身不舒坦了起来。
自裴杪回宫以来,谢荣几乎没有亲自去过揽月殿,因为他正处于一种莫名烦躁的心情中。前些日子,谢桓特意进宫与他座谈了半夜,言语中隐隐约约意指他对裴杪的态度过于漠然敷衍。
谢桓的质问令谢荣心中升起想要逃避的愧疚与责任,谢桓像是吃错了药似的,每一句话都如利刀那般将他的心剖开,将最丑陋的那部分血淋淋地暴露出来。
他望着谢桓紧皱的眉头,读出他眸中对裴杪的关忧,心中便升起一种古怪的恼怒。
上个月她归宁的日子里,你没少往相府跑吧阿桓,朕提醒你,裴杪已经是朕的贵妃了,你不要太逾越!
谢桓顿住,紧紧地握起了袖中的拳头。
臣弟也想提醒皇兄,不要忘记当年在猎场时做出的承诺!
谢荣脸色微变,几年间来两人第一次不欢而散。
或许是因为裴杪不再粘着他了,谢荣念起裴杪的时候比往常多了许多,就连和冯瑶在一起时,他也总不禁意间叫心思跑掉。
明明裴杪黏在他身边时,他只觉得裴杪善妒又烦人,可裴杪安静下来以后,谢荣又总会想起往昔记忆中她的好来。
谢荣一会儿想裴杪,一会儿又想那日谢桓说过的话,很快就被冯瑶察觉了他这些时日的心不在焉。
快呀!别愣着了,昨日不是说好要跟我一块儿做花馍馍嘛!冯瑶扬起一抹灿烂的笑,故意把桌上的面粉抹了谢荣一脸,
你这丫头!谢荣回过神来,佯装作发怒的模样,也将面粉抹了冯瑶一身。
两人玩闹着,很快弄得一身都是面粉,长乐宫西殿里响起冯瑶清脆的银铃笑声。
晚间,待二人一同沐浴过后,冯瑶坐在桌边开始借着昏黄的灯光写起字来,谢荣问她在写什么,冯瑶笑道:当然是再给我爹娘写信啦,你忘了我可是每个月都要写三五封的!
她灿烂的笑容中难得带上了一丝孤寂和落寞,谢荣心头一软,很快便将裴杪抛到了脑后,转而将冯瑶拥入怀中,两人缠绵于榻。
谢荣觉得冯瑶最近变得主动热情了不少,与往日那若有若无的距离感好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因冯瑶进宫是不情愿的,所以谢荣对她总有一丝愧疚和与众不同的宽容,冯瑶平日里越是表现的不争不抢,不将他放在心上,谢荣心里就越念着她。
这两个月没了裴杪从中作梗,谢荣的夜晚大多都待在长乐宫中,难得见冯瑶对自己如此热情与依赖,他在欣喜过后又微微有种失望的感觉。
也不知是为何,冯瑶越同他表现的亲昵,谢荣脑海中却越会浮现裴杪那陌生又冷淡的眼神,对冯瑶的态度也就从最开始的无微不至变得不怎么上心了。
冯瑶越是察觉他的敷衍就越心急,她心中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不再刻意欲擒故纵去吊谢荣的胃口。
她怕自己之前表现的太过冷淡,时间一久让谢荣失去了耐心和兴致。
人的劣性就是如此,越是待他好的,不屑一顾,越是不把他放在心上的,他却心心念念。
谢荣是如此,冯瑶亦是如此。
裴杪悠哉悠哉地瘫在揽月殿嫁妆养病,她每日闭着门,除了江美人以外谁也不见,就连对谢荣也是爱搭不理一心敷衍。
倒是谢荣来揽月殿的次数变得频繁起来,也不知道是良心发现了,还是因为她把谷雨调开了,心里又在对她打不知名的算盘。
裴杪没有理会他亦真亦假的柔情蜜意,专心致志地整理起线人们上报来个各宫消息。
这后宫中的妃子们,没一个是省油的灯,短短半个月内,裴杪就搜集到了后妃们平日里为争宠而设计的种种事迹。
就连不争如江美人,也总会无奈地被卷入各种事端中,唯有一人总能全身而退,并且在这后宫中干净的像一张白纸,那就是冯瑶。
裴杪不相信她会如表面那般无害,这种伪装可以骗得过谢荣,却骗不了同为女子的后妃们。
那日江美人闲聊时说起的一件事,让裴杪对冯瑶上了心。
兴许是长乐宫建在宫墙边上,上个月啊,那园子里的花丛中不知怎地竟爬进来一条毒蛇,可将妾和小丫头们都吓坏了!江琪说起这事,脸色还有些发白,幸亏瑶良媛胆子大,上前洒了些药粉,将那毒蛇给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