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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依言。
衣裳一展开,如同云霞般展开,繁复上面的花蕊羽绒,不像绣的,反倒像是画上去的。
江离在邪帝庙时,向雨田安排的人送来的衣物大多是白色的,时间长了,她也习惯了白色,突然换成一件不同的,反倒有些新奇了。
不消片刻,侍女便已为江离穿戴好了衣裳,在镜子前展臂缓缓转动身子,恍如百花盛开,容色倾城。
便是见惯了江离美色的侍女也看痴了,明月小姐长的真好看。
嗯,这衣服挺好看的。江离淡定说道,
因着今日的衣服,侍女还想特地为江离梳妆打扮一番,但最后发现,胭脂水粉反倒成了多余的,用的再多,也比不上小姐丽质天成,用上了反而在亵渎明月小姐的容貌。
如墨般垂泄,长至腰间的秀发,侍女动作下意识轻柔地梳着,明月小姐的头发真好,少了一根都让人心疼。
江离走下楼,只见石之轩手中折扇轻摇,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尽显慵懒之态,
在见到缓缓走下来,身着霓裳轻衣宛如明珠熠熠的明月,嘴角的笑意愈深,或许是在欢喜明月没有拒绝他的礼物。
一旁的沈棋见了顿时愣住了,然后立刻低下头去,是沈棋失职了。
怎么能因为明月小姐常穿白色衣裳,就以为她偏爱这类,少有准备这些华美精致的衣服。
江离摇了摇头,微笑道,没关系,这只是送的礼物。
石之轩眼眸深邃,而且这世上只有这一件。
江离想了想,问道,是因为这上面的画。
石之轩如墨的眸子含着莫名的神采,对,做这件衣裳的人完成的很好,但我还是觉得少了一样,所以我给它画上去了。
果然是石之轩画的,江离又问道,为什么送我这个
石之轩嘴角微翘,你昨日为我抚琴一曲,我今日还你,除了这件衣服,我还要带你出去。
他朝明月伸出手,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明月微微笑了笑,把手放在了他的手心上,好。
送上门的,为什么不好
如他意料般,也是满怀期待中,更是志得意满,比修炼到了花间派心法最高层,还要来的快活。
无视了旁边沈棋那仿佛他诱拐了他们家小姐的凶狠眼神,石之轩又道,在我们出去之前,还缺一样东西
什么江离歪着头,带着足以令一切失色的笑,目光里似有情又似无情。
缺了一条面纱。
在江离的默许下,石之轩亲手为她戴上了一条粉白色的面纱,边角处还有细碎的流苏,在微微晃动。
戴上面纱,石之轩只看到了她的眼眸,那双能让人久久凝视也不舍得移开的眼眸,足以令任何一个人的骄傲在它面前破碎崩塌。
包括石之轩的。
石之轩牵着明月的手,走出明月阁时,就引来了不小的关注,面纱并未减弱明月的美,从发丝到裙边,无一处不充满着美感,令人难以拒绝的美。
原本的喧闹欢畅,顿时变作了一片空寂,
但当石之轩在她身边时,其他人竟不敢再上前去,他们之间融洽得仿佛谁也插不进去。
等他们走后,众人才醒过来,意识到那就是明月阁的主人,也是那位未曾显露人前,受霸刀岳山保护的神秘佳人。
哪怕是未见真容,单纯的背影,难以言说的美,已让很多人怀疑,说明月阁的神秘美人不如魔门圣女和静斋仙子的真伪。
若真放在一起,怕也是后者比不上吧。
这世上,或许真有比魔门圣女和静斋仙子更美的女子,不知为何,怅然若失得心里仿佛认定了这个事实一般。
我后悔了。石之轩叹了一声道,他望向明月,眼里透着复杂迷人的情绪,我不该把你带出来的。
而是应该藏的比向雨田,鲁妙子他们还有深。
可我已经出来了。戴着面纱的江离眉眼弯弯,越发秀丽绝伦,含笑星光点点的眸子无意间就能在望着她的人心中下蛊,无解之蛊。
石之轩内心有着矛盾的情绪,在再见到明月后,这种情绪反而愈发浓烈烈了,他一方面想将明月藏起来,最好只有自己一个人拥有,另一方面,又不愿自己堂堂花间派传人,有朝一日却在爱恋中沉迷受苦。
他本该徜徉群花之间,有情多情,极于情而破于情,不被任何人困住,逍遥自在。
但在再见她一面,所有种种都破了。
石之轩微微垂眸,原本牵着的手忽然不知怎么地抽出去了,原来是被他lsquo;引诱rsquo;带出来的少女被街头的新奇,扬州城的秀丽给吸引过去了。
我一直忙着明月阁的事,扬州还没有好好看过。她话是在对他说,目光却落在别的地方。
石之轩忽然生起了心如蚁噬般的复杂之感。
向雨田带她去的地方也从来不会是这般喧哗吵闹的地方,江离停在了一家挂满香包坠子的小商摊前,无视了周围一片吸气的声音,伸手抚上其中一枚紫色的络子。
摊主已经呆滞在了原地,扬州山清水秀,多的是水灵可人的娘子,但他从未见过即便戴着面纱也这般漂亮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