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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下了开始键。
录音最前面有两秒钟的空白,而后郑湃的声音才冒出来。原本悄悄流泪的郑母瞬间泪如泉涌,却又顾不上擦泪,屏息听着郑湃的声音。
当你听到这段录音时,我应该已经死了。我并不想死,但是我努力了,没有办法,只能以死为自己寻求最后一点光明录音又有两秒空白:我没有抄袭曹尉的毕业设计,是曹尉偷了我的!他甚至没有丝毫改动,就那样交给了教授。我无端丢了作业,只好重新再画,但也因此发现了其中的不完美并加以改进。可当我将作业交上去后不久,从同学口中得知曹尉被国外某知名大学录取,我才知道曹尉竟拿着抄袭我设计的作业去当敲门砖!我找教授、找辅导员、找校长,可他们没有人理我,他们不仅不帮我,更是凌丨辱我、威胁我!!!我人微言轻,无法与他们抗衡,只能以死寻求最后一丝光明!我诅咒他们,诅咒他们不得好死!!!
这段录音并不流畅,被焦纵剪辑过,但郑父郑母不懂这些,又沉浸在悲恸之中,自然不会听出来。
郑母痛哭,脸色都白了。就连郑父,也忍不住抹眼泪。
焦纵关了手机,道:这是郑湃最后留给我的录音。这段录音你们需要的话,我明天出去给你们做成磁带,让你们带回家。
郑母不断摇头,哭得说不出话来。
方先生,小湃他他的清白,学校给他了吗
没有。焦纵斩钉截铁,说得郑父又是心里一恸。他还道:学校不仅没有还郑湃清白,并且将他抄袭曹尉的事情放到了网上,现在有很多不明就里的人在对郑湃进行言语攻击,让他死都不得安宁。
他们!他们怎么郑父气得脸色铁青。
郑母的情绪平复了些许,哽咽道:我们家小湃绝对不可能撒谎,他说没做过就一定没做过!方先生,请您帮帮小湃,还他的清白!
焦纵拧眉,故作迟疑。
郑母心中焦急,猛地从沙发起身跪下来给焦纵磕头。焦纵连忙起身,将人扶站起来,可郑母不肯,紧紧抓住焦纵的手腕,道:求求您!方先生,求求您!求您一定要帮我们小湃,他一定是冤枉的!您的大恩,我愿意给您做牛做马报答您!求您了!
原本郑父不想为难焦纵,可他更不愿儿子不明不白地死去,而如今除了焦纵,他也没有他人能够指望,便一道跪了下来求情。
您先起来吧。焦纵手上使了劲儿,将郑母郑父扶起来,说:郑湃是我的朋友,我一定竭尽所能还他清白。但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成功,只能尽我所能。而且,我一个人也做不到。
我!我和老郑能做什么!
焦纵叹了声气,道:这样吧,明天我送你们去学校。你们去学校找郑湃的导师,将事情往大了闹。曹尉的实际成绩很差,能混到今天都是因为他家里有钱有势。本来学校里的学生可能就不信曹尉,你们过去宣扬开来,肯定会有人觉得蹊跷,从而相信你们、相信郑湃。
郑父郑母连连点头,应允下来。
天色挺晚了,焦纵看了眼墙上的挂钟,道:伯父伯母,你们奔波了一天也没好好吃饭吧,我家里没什么东西,我先带你们去吃饭。
郑父连连摆手拒绝。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自己出去随便吃点就可以了。已经很麻烦方先生了,怎能再让您破费!
你们是郑湃父母,我是郑湃的朋友。如今他不在,我便替他好好招待你们,这都是应该的。焦纵说着就站起来,拉着郑父郑母出门。
拗不过焦纵的郑父郑母只好随着焦纵出门,13B便悄悄变回系统,盘踞于焦纵的脑海里,一起出门。
焦纵这套单身公寓所在小区的对面是恒光广场,饭馆、超市、酒店什么的一应俱全。
他带着二老去饭馆。
饭馆的装修极好,晚上主要卖的是各色各样的粥,价格相对来说不便宜。郑父郑母自觉浑身脏兮兮的,不敢进来,也拍给焦纵丢脸。但焦纵好言相劝后,二人还是赧然地进去了。
服务员的态度极好,并未流露出鄙视或看轻的眼神,叫二人放松下来。
伯父伯母,你们喜欢吃什么
随便什么都可以。郑母担忧道:这里的东西会不会特别贵要不就算了,我们也吃不下。方先生,要不我们走吧。
是啊!
焦纵笑了下:那我帮你们点吧。
他点了三碗南瓜粥,这是这儿最简单的粥了,又点了两道小菜和两屉小笼包。
饭菜很快端上来。
南瓜粥熬得很粘稠,香气四溢。郑母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小笼包丁点大,却又白又软,看得人垂涎欲滴。
虽说没胃口,可架不住这些东西又香又好吃,郑父郑母吃了几口后见焦纵什么话都没有,便慢慢放松下来,捧着碗喝粥吃小笼包。
见二人吃完,焦纵笑问:伯父伯母,要不再来一份
两人已然吃饱,连忙摇头。
焦纵没强求,又带着二人去酒店。开好房后,他花了点时间教二人开关灯和如何洗澡,完了又打车去夜市给二人买了两套衣服给二人送过去换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