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故作姿态而已
她又不罢休,目光挪向连笛雨:“那三小姐呢?”
连笛雨根本就不稀罕什么及笄礼,拉着宋氏的手:“母亲仁慈,那么我便给母亲一个面子。”
闻言,郝嬷嬷连声说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她摆手,又有两大箱子的东西拿了进来。
“我家大夫人到底是心疼三小姐和六少爷的,这莲华院的底子到底是欠缺了些,六少爷身子孱弱,需要好好修养。这箱子里有名贵补品,应该是有大用的。”郝嬷嬷露出施舍的神色,“大夫人和老奴都希望三小姐和六少爷身子安康。”
连笛雨挑眉,顾氏主仆说是来洗清罪孽的,这里外的姿态是一点都不像,可想而知在她们心中,这莲华院的母女三人地位是何等低下……顾氏之前到底苛责了她们多少啊!
忍不住的,她有点心疼宋氏了。
“大夫人放心,我与六弟定然会健健康康的,一定会长命百岁,百年无忧。”
顾氏瞪了连笛雨一眼。
她也不计较:“今日我便与母亲去佛前情愿,祝长姐早日康复。怕只怕宅内宅外的,大夫人有所疏漏,到时候拖累了长姐那就不好了。”
顾氏猛地想起一个人,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快速拉着郝嬷嬷朝外而去,步子快得和什么一样。
宋氏糊涂,“笛雨,大夫人怎么忽然就走了?”
“做贼心虚了呗。”连笛雨打了个哈欠,“母亲,用完早膳之后,我们就去家庙吧。”说不定还能遇上个什么人。
宋氏想着,点点头,大小姐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不能耽搁了笛雨的及笄礼。
……
家庙的门被慢慢打开,三小姐和宋姨娘出现的时候,老夫人眼中是惊讶的。
而宋氏就更加惊讶了,侧眸瞧向女儿,她是怎么猜到老夫人会出现在这里的。
“祖母早安。”连笛雨行了个礼,丫鬟为宋氏和她摆了两个垫子,连笛雨做戏做到位,无比“虔诚”的开始祈祷。
老夫人看着三丫头的行为,认同的点了点头,感动的说了好几遍的“阿弥陀佛”。
午膳时间到了,连笛雨才起身,敲了敲膝盖,有些后悔今天的安排了,早知道就用其他方式在老夫人面前刷脸了。
连笛雨和宋氏起身之后,本该离去,却被老夫人主动挽留:“三丫头若是不嫌弃素斋,便一起用个午膳吧。”
宋氏目光略有激动,女儿入了老祖宗的眼,可是天大的好事儿。
连笛雨欣然接受:“笛雨多谢祖母。”
老夫人上前握住她的手,把一个水头不错的翡翠手镯挪到了连笛雨的手腕上:“好孩子,你有心了。”
连笛雨继续演戏:“只要长姐能够好起来,笛雨做的这些都不算什么,只是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祖母。”
老夫人无奈的叹了口气:“顾氏那般对你,你却……好孩子!来,快随老身前去用膳,别饿坏了。”
……
时间飞快过去,春节过了,眨眼间就到了三月,乍暖还寒时候,万物悄然复苏。
莲华院之中,赫然站着一妙龄少女,身姿窈窕。
阳光慢慢洒下来,她享受一般扬起头,闭起眼睛,心脏一下一下跳动,井然有序,她仿佛和天地融为一体。
“三姐!三姐!”男孩银铃般的喊声响起,连跑带跳过来了。
“跑什么快做什么,担心摔着。”连笛雨转过身,弯下腰,抱起小启明。
小启明习惯性的用双手抱住了姐姐的衣服,小小的脸皱起来了:“三姐怎么穿得这般单薄,冻着了可怎么好。”
她勾起食指,在小启明的鼻梁上滑了一下:“好,我这就去补衣裳。”
小启明得意的笑了起来,还露出了两颗洁白的门牙,若是仔细瞧着,小启明的牙是有所缺漏的,他正在替换牙齿。
宋氏缓步从屋中出来,“这都什么时辰了,还站在外面做什么,快进来用饭!”
连笛雨抱着小启明往屋内而去,他摸着姐姐手上与众不同的手环:“三姐,你这手镯是哪里买的,启明喜欢,也想要一个。”
“你不是说自己是小小男子汉,要什么手镯?”连笛雨倒也有点奇怪,金翱小蛇是出了名的骄傲,平常在她手腕上做伪装之外,几乎从不让人触碰……除了小启明。
“三姐!”小启明扬起小脑袋,“三姐何必拘泥于世人眼光,男子为何就不能带手镯了。况且启明年纪还小,手腕上有个镯子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
宋氏摆完碗筷,恰好见到女儿抱着儿子进来,她主动上前抱住了儿子,“人是铁饭是钢,有什么要事啊,先吃晚饭再说。”
小启明不舍的伸出自己的小爪爪,又摸了摸那奇特的手镯,才由着宋氏抱住坐在了凳子上,开始用早膳。
用膳间,宋氏提起:“稍后你们随我福寿堂拜见老夫人。”
小启明高兴的脸有点耷拉下来:“听说长姐痊愈了。”他的好日子没了!
连惠雨出事后的日子,对小启明来说,简直是前所未有的舒心,不用担心被欺负,莲华院的日子也好了不知道多少,一日三餐皆是不错。现在连惠雨痊愈了,小启明很担心自己的好日子就此没了。
连笛雨读出了小弟的担忧,伸手摸了摸弟弟的脑袋:“小小年纪就知道唉声叹气的,将来啊一定是个弓腰驼背的小老头。”
“我不是!三姐胡说,等我老了,也一定……”小启明发现自己词穷,憋了一会儿,居然这般开口,“我也一定是最俊朗的老头儿。”
瞬间,屋内一片寂静,下一秒爆炸般的笑声响起:“哈哈哈!”
宋氏猝不及防,差点呛到,笑得实在是辛苦。
连笛雨的反应是最大的:“哈哈哈!最俊朗的老头儿?好,我记下了。”
“母亲!三姐!”小启明委屈的嘟起了嘴巴,“别笑了,别笑了!”
“哈哈哈!好,我不笑了。”连笛雨笑得眼角的泪水儿都挤出来了,忍得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