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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恕我直言,郎君虽然愧疚,却也不觉得自己是完全的罪人,对吗
    对。
    这是因为,你什么都没有做错。救人没有错,报仇也没有错。谢安歌慢慢地说着,照他来看,长相俊美被人爱慕并非周子煊的错,他错就错在识人不清,又无力守护家人。然而,谁人年轻不眼瞎啊
    如果过于优秀也是错,那这个世界简直要完。三观炸裂,世界末日都不足以形容这种惨状。
    不过,现在周子煊不需要这样的毒鸡汤,他需要的是能让他放下的开解。也许,他更需要一个高僧,而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道士。
    像我这样的道系青年就完全没有这种烦恼,无为而治,道法自然。有仇报仇,有怨抱怨,顺其自然,无愧于心即可。
    谢安歌漫无边际地发散思维,脸上缓缓露出笑容:可是,你又觉得,如果没有你,也许大家就不会死了,对吗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对,道长明智。
    你到底是否有罪,我是局外人,无从判断。不如,问一问当事人,如何谢安歌嘴角勾起,脸上的笑容顿时充满了神秘感,一言一语却带着无上的诱惑,蛊动人心。
    其实,他也很好奇啊。
    无辜的娘子们,怨否恨否
    周子煊年轻力壮,学识渊博,心怀仁义,又接触过相关的事情,更能理解这种灵异行为,谢安歌希望,在新的土地神上任之前,让他代任土地神,以免出了乱子。
    这个世界,没有神明庇佑的地方,很容易被妖邪盯上。而天庭又没有给出回应,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等天庭反应过来,都不知猴年马月了。虽然谢安歌也请城隍爷多加关注青石镇,但县官不如现管,青石镇还是有自己的土地神比较好。
    这种紧要关头,可不能让愧疚毁了周子煊。
    听到谢安歌的话,周子煊十分明显地呼吸一滞,他握紧放在腿上的拳头,小心翼翼地问道:这,可以吗
    谢安歌笑着安抚他:可以的。年岁未久,诸位娘子应当还未过奈何桥,喝下孟婆汤。
    周子煊浑身一哆嗦,朝年轻的道士深深一礼,十分郑重地道:请道长相助,仆不胜感激。
    夏日里,阳光灿烂,绿叶之庭,幽静自生,墙边的青花瓷长颈花瓶里插着几支栀子花,白花绿叶,花香芬芳,格外的清丽素雅。
    谢安歌捻起一支紫罗兰色的渡魂香,递给周子煊,说道:睡前点燃此香,故人自然会与你相见。
    顿了顿,又严肃道:切记!死者不可生,逝者不可归,人鬼殊途,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挽留她们,天亮之前,务必醒来。明白了吗说到后面,谢安歌脸上已经隐现厉色。
    见此,周子煊也不敢大意,忙肃然道:是,必不违道长所言。
    谢安歌点点头,心里面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面上端的是庄严肃穆,谪仙般飘然而去。
    闻了闻渡魂香那勾魂摄魄的暗香,周子煊神魂一颤,回过神后,神色在光影交错下,柔情万分,仔细地将渡魂香插入床榻旁的香炉里。
    月上柳梢头时分,周子煊刚刚陪儿子用了饭,回来匆匆洗漱,便亲手点燃了渡魂香,躺到了床上。他睡得并不安稳,眼睫毛不停颤动。
    很快,当香炉升起紫色的烟雾时,那烟雾仿佛有意识般卷起了周子煊。
    他再也无法思考,自己要怎样睡去。
    昏昏沉沉间,周子煊发现自己站了起来,一身衣衫朦胧不清、线条模糊,泛着紫光。紫色烟雾缠在他手腕上,像是要拉着他走一般。他下意识地往床上看去,一个男子正睡得沉。周子煊摸摸脸,没有感觉,没有实体。
    电光火石间,周子煊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他哈哈大笑,魂魄飘荡,跟着紫烟指引的方向,离开家中,往阴间而去。
    一路上,周子煊看见不少鬼差提着杀威棍、拿着拘魂锁链,赶着一群群鬼魂往阴间去,其中,有男女老少、猪狗牛羊。
    有的魂魄泛着微微的白光或金光,宛如萤火,漂亮得很,光里面也有强有弱。有的魂魄则是冒着不详的红光,有的是黑漆漆的,更多的是灰蒙蒙的。
    只是,无论贫富贵贱,在鬼差们眼里,都好像没有什么区别。
    原来,人死了之后是这个样子啊。
    周子煊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神秘而又陌生的世界,如此感叹着。
    白日里的一切,在夜色的遮掩下,都有了别样的意味,仿佛蒙上了一层轻纱般,令人再难以窥见其间种种真相。而这时的人性,也格外的放肆和真实。
    路过一家大户时,一个脸色灰白的鬼差抖开手中的书册,念道:王大狗,为人不义,为商不诚,为子不孝,减寿三十载,寿三十二,死于戊戌年丁巳月己酉日丑时三刻。
    话音一落,旁边的鬼差一甩手中的拘魂锁链,将一个滚圆的魂魄拘了起来,顿时搂着美妾的肉体手一松,呼吸停了。
    那滚圆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之后,死活不愿走,鬼哭狼嚎道:大人,鬼差爷爷!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不能走哇!
    这样的人,鬼差们见得多了,生前不积德,死了不愿走,非要杀威棍伺候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