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苏家人吃完早饭过来看苏庭云两人，带了汤圆和饺子。
    辛玥喜欢吃汤圆，软软糯糯一团，吃进嘴里还有嚼劲儿。苏庭云吃饺子，但不喜欢馅儿多的。
    辛沁跟陆林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用自拍杆撑起手机跟她视频。这是两人昨晚在路上想出来的。
    “大姐，我们马上到了。”她将手机自拍杆撑起来，给她看周围的人，拍摄到的人都笑着跟辛玥打招呼。只是有时候话才说一半就被她转了过去。
    “好了大姐，你吃到了没，我侄儿乖不乖？”辛沁将镜头对准自己，边走边说。
    “乖，”辛玥看她风风火火的性子，忍不住叮嘱：“你注意一点地上，别摔倒了。”
    “不会，我都习惯了，”她说，“对了大姐，你等一下。”
    镜头一阵晃动，看不清画面，苏家众人看见了心里好笑。
    “好了大姐，”镜头稳定下来，辛沁开始出声：“这里是上次回去，你摔跤的地方。”说着将镜头对着那个地方摄影。
    那是没出国的时候发生的事，辛玥没想到她还记得。就听秦素素责备，“疯疯癫癫的，你姐夫也在旁边，让你姐姐怎么好意思。”
    辛沁呶了呶嘴，哼了一声转过镜头，“待会还要起鱼塘，以前放的乌龟不见了，不知道还在不在里面。”
    “应该还在，”辛玥说，“帮我跟三爷爷和各位长辈拜个年。”
    “还有我们呢，”陆续一把蒙住辛沁的头，从她手里夺过自拍杆，“表妹，看这里，看这里。”
    “陆续你大爷，把手机还给我。”辛沁骂了一句，跳起身去抢。
    “陆准，拦住她，”陆续往前跑，紧接着就是一阵晃动。
    辛玥在床上看着电视，里面是放大的画面。
    田坎上一阵吵闹，辛玥感觉陆林也加入了战场，后来人数越来越多。吵闹声，秦素素的笑声，小孩儿的笑声，响成一片。
    苏家大伯娘对着辛玥道：“你家过年真热闹。”语气不乏羡慕。
    辛玥道：“我家兄弟多，又爱闹，每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所以还是孩子多点好一些，”老夫人这一房，到苏庭山这里，每人只有一个孩子，确实单薄。
    “我跟二哥打算年后再生一个，”郑水湄道，“趁着年轻。”
    “怎么现在生孩子也要赶时髦？我觉得一个就不错的。”二伯娘说。
    苏庭木道，“我也觉得够了，水湄还想要一个，说跟弟妹的孩子一起养。”
    估计是觉得有伴吧，子言和子倩差不多，两人一起长大。
    “你妹妹挺好看的，”云巅突然出声，“不过我还是喜欢你这一款。”
    病房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苏庭云脸都绿了，云爷爷忙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云巅察觉自己说错话，转身跑了。
    “别吵了，”那边司令夫人要没收手机，“好好走路，别把庄稼踩坏了，等到了再聊天。”
    陆续将手机还给辛沁，辛沁撇撇嘴，“都怪你。”
    大年初一，医院外面摆起了小摊，苏庭云问辛玥想不想出去走走。辛玥答应了。
    街上有孩子打闹，苏庭云扶着她小心翼翼。
    还有一天就能剖腹产了。
    大年初三，辛玥怀孕满七个月，苏庭云让苏庭山准备人剖腹产。
    “她现在状态挺好的，我们建议在多等些日子。”才七个月，多怀一些孩子体质好些，苏庭山道，“何况现在正在休假，医生已经回家了，大年初六才上班。”
    “可是她还在变瘦，这样下去不行，”孩子哪里有她重要。
    这是个问题，但苏庭山还是建议多怀几天。多吸收一天营养，孩子就会有所不同。
    “你要知道，她肚子里面不只有一个孩子，如果有一个存活不了，弟妹怎么办？”
    怎么办？看着存活下来的孩子，回忆未出世的孩子，一辈子活在愧疚中。
    辛玥不知道苏庭云私下有这个打算，如果知道一定会强烈拒绝。
    她自己受过早产的苦，知道健康对孩子的重要性，所以肯定不会要赞成他的决定。而她拼命调解自己的身体状况，不过是为了一个健康的宝宝。
    辛玥这几天很轻松，七月是个坎，孩子满了七个月，代表着存活。她不用半夜醒来，日夜摸着自己的肚子，提醒自己孩子还在。
    苏庭云从苏庭山办公室回来，看见她欣慰的模样，再次发出了“生孩子有什么用”的感叹。
    当然是生了给她玩，如果她开心，他也跟着开心，如果她不开心，他就将孩子送去外祖父家。
    苏庭云心情一日三变，按理说经过了这么多次突变他应该能适应辛玥忽好忽坏的身体状况了。但每次还是忍不住担心，万一一次出了意外，那就是一辈子的生死隔离。
    “你又去找大哥了吗？他怎么说，孩子健康吗？”辛玥问，“有没有什么基因缺失这样的。”
    苏庭云心中一痛，“没有，它们比你好。”
    “它们？”辛玥抬起头看着苏庭云，“是双胞胎？是双胞胎对不对？”
    苏庭云看着她兴奋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还没说出话来，就听她道：“那应该还不安全，一个孩子七个月才安全，两个不就得八个月么？然后三个九月，四个十月……”
    “五个十一月？”苏庭云被她的算法逗笑了，“那一个哪吒岂不是相当于几十个小婴儿了？”
    辛玥一点不觉得害羞，“小李夫人确实应该再给我送两套衣服。”
    “他们是同卵同生还是异卵同生？”辛玥问，“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两个男两个女还是一男一女？”
    苏庭云望着她期盼的眼神，正要回答，忽然想到什么，便道：“你猜。”
    辛玥撇嘴，“你不说最好，到时候我生了自己看。”
    苏庭云摸了摸她脑袋，“你准备的一套婴儿服只怕不够，趁着这段时间再织一套吧？”
    “什么？”辛玥皱眉问。
    “我说你怀孕的这段时间，不是还有三个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