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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谢长离随意的应了,衣袖轻摆,一副风雅做派。
他端起了茶碗,便有候在一旁的小道童上前,态度恭敬却也强硬的送那仆人出门。
本来准备等待谢长离深思一番的仆人有些惊楞,就这样随着道童离开了,他在心里哀叹,看来这位少爷当着对家族半点感情也无。
若是还打算与家族来往,就不会是这么一番随便的态度,不管是怨恨家族,拒受邀请。还是在审时度势之下按捺心性,接下邀请,都不会这副随意的模样。
平心而论,若是他自己蒙受家族这样的对待,也会心生怨气,可这位道长却是云淡风轻,真如入了道般,万事不萦于怀,这等态度,谢氏族中的算盘可是要落空了。
对于谢长离而言,他去了便是彻底的了断因果,不去也是彻底的了断因果,因果必然要了断。
选择去只是想顺着那抹灵光看看那所谓的天命,一场好戏而已,看看又何妨
每次灵光闪动都象征着与他有关的lsquo;天命rsquo;在运转,他对于这所谓的lsquo;天命rsquo;可说是兴趣十足
第56章 游方道士
谢氏仆人将消息带回去之后,谢氏族人都是一片静默,尤其是谢氏族长,谢原。
谢原是谢氏的嫡长子,自他记事起,便接受家族的教导。他生而尊贵,享受着家族带给他的荣光。他的一切都来源于他的家族,他的身份。
可与所得就必有所失去,族人们能够将资源倾斜与他,便是要他带领着家族走向更高处。
从一开始,他就知晓他的婚姻不能自主。所以他明明有了爱慕之人,却还是娶了镇南将军的独女,白萝。
可惜镇南将军在镇压蛮夷叛乱时为国捐躯,家族势力一去千里。陛下感念镇南将军一生为国征战,为表嘉奖,所以对将军府十分的荣宠。
为防绝嗣,还过继了白氏的子侄,封了镇南候,连已经嫁为人妇的白萝也受封县主。白氏一门虽无实权,却依旧尊荣。
可惜白萝早死,继承白氏的人并不感念镇南将军的恩泽,并不照拂谢殊。谢氏迅速的压下了白氏一族,并吞下了白萝的遗留。谢原也得以娶了心慕之人。
白萝又算什么不过是一个武夫的女儿,粗枝大叶,那里及得上他的心慕之人分毫
白氏又算什么不过是一个从泥土里爬起来的家族,身上的泥泞都没有洗干净,就又摔了下去,今后也没有再起之时。
谢殊又算什么不过是一个痴傻的儿子,他想要多少儿子没有
他志得意满的成亲,心慕之人在过门后就为他诞下了麟儿,他大喜若狂,才是他心目中的继承人!
所以他放任下人们慢待长子,放任谢殊痴傻的名声流传,放任夫人动下手脚。
并在那道人来到府中的时候,将长子交托与他。甚至与族中交接,与镇南候府让利,收拾好首尾,就等着这位长子无声无息的消失,只是没想到啊
书房中,谢氏老夫人,谢原,谢樟,谢氏主母,这几个谢家的掌权人齐齐静默。
谢原坐在主位上,详细的询问了那仆人谢长离的反应,得知了他的反应,那毫不在意的模样,纵然他答应了参加寿宴,谢氏族人也知晓一切没那么简单。
一切终究是没有挽回的余地啊,他竟是一点也不在意宗族
他用手拂过额头,眉心微皱,威严的说道:下去吧。那仆人就此退下。
他微微的叹息。
早知道
早知道早知道又能如何他敢在元妻新死,继妻诞下麟儿的时候让嫡长子暴病而去吗
他敢承受世人的问责,陛下的深究吗
他敢挑战千百年流传下的制度吗
他不敢,他一样也不敢,就如同他明明有了心爱之人却仍旧要娶白萝一样,他只会把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自己却无一丝担当。
他的夫人,那位曾经温柔似水的女郎,此刻依旧用满怀爱意的眼神看着他,他依旧心怀爱恋,却也忍不住对她发出埋怨,若不是
身着锦衣,发饰珠玉的妇人感受着丈夫身上传来的怨气,掐紧了手心。
没用的东西,自己没本事还怪到了她的头上。早二十年弄死那小崽子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到如今这个地步,他还想怪谁
这二十年来,她操持家务,主持内宅,哪件事不是井井有条,他不能帮上忙就算了,只知晓给家族惹麻烦,到头来叫别人收拾。
谢殊的事也就罢了,还有那整个院子的庶孽
院中的众人各怀心思,也没有商量个章程出来,只能散去,应付起了隔日的寿宴。
寿宴之上,宾客往来,人潮如织,谢氏的主人们都打起了精神应对,但他们最为担心的事却没有出现,谢长离并未出现在寿宴之上。
直到明月西斜的时候,谢氏族人在大堂内修整的时候,才看到一席青色的道袍无声无息间出现在堂外。
明月高悬,四周的风温柔的拂过花树,那人站在月光之下,更显皎洁姿态,缥缈如仙,看近实远。
也不见他怎么动弹,随意走动了两步,便走到了大堂之内,谢家人这才看清楚了谢长离的模样。
宛若美玉的面貌与谢原有七分相似,只一双轮廓微微上挑的眼睛与他母亲十分相像,虽然气质隔了十万八千里,但也难怪那画师能认得出来。与他相比,容貌更像他母亲的谢樟反而不像谢氏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