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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是在傍晚的时候举行,褪去燥热之气的花园里不时有人到来,这些人,都是传说中的上流社会的人。
这确实是一个颇为新式的接风宴,任老爷子自任年纪大了,与当下的年轻人没有什么共同的语言,所以也就不参加这场宴会了,就连与他同辈的任家老辈人也都没有出现。
所以,这场宴会,是由任凌秋主持。
长离到的时候,宴会里已经十分的热闹,他正准备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待着,身边就突然出现了一个纤细的人影。
蓝色的裙角在灯光的照耀下就仿佛一抹活泼的流云,待着卷曲弧度的发尾扬起又落下,让空气中多出一份怡人的清香,来人,正是任凌秋。
她落落大方的对着长离道:十九哥,你好,我是任凌秋。
从年龄这一方面来说,长离确实当得起任凌秋这一声lsquo;哥。rsquo;他看着眼前这个透着一种与众不同的生机的少女,点了点头:任长离。
任长离任凌秋眉眼皱了皱,眼中突然出现了一丝不解,这,可真不是什么好名字。不过,她到底不能直接去议论一个人的名字如何,所以也没有继续纠结这个话题。
她语气带着些俏皮的说道:你不觉得我太过冒昧
虽然在国外留学了几年,可任凌秋却不会完全将国外的那一套用在国内,也不会认为外国人那一套就绝对的适用。她之所以这么直接向长离发问,是因为他们同属本家。
听到这个问题,长离再次摇头:没事。
他反问了一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他可不会认为之前的任凌秋会知道他在任氏的排行为十九。
任凌秋一只手背负在身后,一只手摆弄这裙摆,就如用一个不知世事的小孩子,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长离的这个问题,因为她本来就是一时兴致起来了,才会打听长离的来历,并向他搭话。
她看着长离这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心里的疑惑更多了,近看这个人,才感觉到的不同就越多。
他完全不同于那些腐朽守旧的顽固分子,也不同于那些飞扬自信,满腔热忱的学生,更不同于已经开始掌权的,透着些微成熟与威严的少将军。
他就如同一汪看不清深浅的湖泊,在波澜不惊的表面下,拥有着倾覆人生死的力量。
她语气轻快说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来问候一下十九哥罢了。我刚从国外回来,见到了许多新奇的事物,十九哥想知道吗
语气带着些微的骄傲但并不居高临下,反而透着一丝真诚。她是真的想要向长离讲解她在国外的见闻,并非是炫耀。
长离如她所愿的点头,然后任凌秋就开始她在国外见到的点点滴滴。
比如冒着灰烟的烟囱,比如污浊的河流,比如快捷的交通,比如看似绅士,实则高傲的外国人。
她的话语从一条安静的小船,走到了那做古老的校园,更走向了那座繁华的城市,语气都带上了一些回忆的味道。
在她的话语里,天气是坏的,雨是冷的,人是各式各样的,形式,是不妙不妙的。
她慢条斯理的讲着,兴致勃勃的讲着,将她在国外的所见所闻全部都讲了出来,也没有在意长离有没有在听。
直到她终于尽兴的时候,她才想起来,她还有一个听众。她瞬间转过头去,就发现,长离正拿着一块点心,安静的吃着。
她顿时:
然后做到了长离的对面,一起吃起了点心。吃完了她还颇为真诚的问: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长离思索了一会儿,还真的问了一句:既然你觉得国外比这里好上许多,为什么还要回来
任凌秋毫不犹豫的回答:因为这里是家。
她又说: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也要回答我的问题。长离点头。
她问:任家对你来说代表着什么
长离道:宗族。一个很普通的回答。
对与旧时代的人而言,宗族代表着什么血脉的源流,终身的依靠,以及誓死要维护的对象。而对于新时代的人而言,宗族同样的重要,因为这是根,哪怕再叛逆的人也不会随意的将它抛弃。
所以,此时长离的回答,还真是切中了任凌秋心中所想,她脸色更为轻松了:这就好。时代风云流转,任氏的人只有团结在一起才能不被这道浪潮打翻。
她完全无法想到的是,长离所说的宗族,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并没有其他深刻的含义。誓死维护是宗族,弃之不顾,同样是宗族。
他又说了一句:你真有闲心。
任凌秋不以为意的点头,她好奇心向来比较重:你不得你悠闲。
长离拍了拍手,装着点心的碟子已经空了:你为什么要带这位少将军来任家。
任凌秋叹了口气,眉眼间终于多了一抹愁绪:他自己要来可不是我要带他来的。这种大麻烦,她之前可一点都不想接触。
如果他目的真的完全在任家,他早就来了,为什么非要等你一起来这场宴会可不只是接风宴,更是任凌秋的生日宴。
任凌秋觑了一眼长离,突然的说道:你是在看我笑话吗眼前这个人冷冷淡淡的样子真让人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