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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霖点头,其实心里苦逼不行,这是又当保姆又当师傅啊。
他运道怎么就这么差
宗门大殿里吵闹得不行,一众高深莫测的长老虽然没做出面红耳赤的样子来,但言语之刻薄与锋利,却直达他们人生的顶峰。
他们在争执拜师大典究竟该定在哪一天。
这可是太玄宗顶顶的大事,必然不能草率的作出决定。
日子定的太近,其他的宗门反应不过来,到时大典肯定会举办的很寒酸,这个大大折了老祖与太玄宗的面子。日子定的太远,只怕又会传出很多闲言碎语,说不得还会惹怒老祖,左右都不行。
最后是太玄宗的掌门拍板,将日子定在三月之后,他亲自去和老祖禀报。
在掌门表面恭敬内里有些慌的回禀之中,长离无可无不可的应了下来。早一点无碍,晚一点也无妨,反正撷英举不举办拜师大典,都是他的弟子。
既然日子定在三月之后,长离便决定先将太玄宗的基础心法教授给撷英。
基础功法,是太玄宗所有高级功法的奠基,只有等基础功法修炼到一定层次之后,才能够转修其他高深的功法。
而这基础功法,是长离亲自编定的。其实一直修习着基础功法也无妨,虽然进境要慢一些,但确实能修得上去。
要说长离教授弟子,说他上心也上心,说他不上心也不上心了。
其他的类似于法器灵物丹药之类的东西,他从不小气,但若是要他一步一步,事无巨细的指引着撷英往前走,他就没耐心了。
这个时候,卫霖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
若论修行的时间与经验,卫霖绝对可以胜过许多修士,更何况,还修了两次,指点撷英,是绰绰有余了。
所以,在长离优哉游哉的闭关炼丹制符的时候,卫霖则是苦逼的回答着撷英的问题。
他是识海里的小蛾最近安分了许多,没有再出来作妖。
他看着面前这个神色,虽然无害,却仿佛一个好奇宝宝般的撷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其实他也不是多喜欢为小修士答疑解惑的人来着,但没办法,打不过,又逃不了,就只能怂怂的听凭差遣了。
至于撷英为什么只盯着卫霖问,自然是因为他也有些怵他那位师尊。他心里清楚,卫霖纵然再怎么烦恼,也不会拒绝为他解惑,在试炼场上,师父说的可是招一杂役呢。
三月时间眨眼即过,终于到了收徒大典举行的时候。撷英将会正式记入宗门玉册,成为太玄宗第九代弟子。
这一日,前来观礼的门派将太玄宗坎元殿填满,无法进入太玄宗的散修遍布太玄山脉每一寸,天上地下皆是前来看热闹的人。
撷英走过长长的九百九十九道台阶,沿路聆听着太玄宗其他人的所吟唱的道歌,只是感觉一股股纯澈的灵力化作潮汐,来回的冲刷他的身体。
铭刻进虚空每一寸的大道也隐隐的露出踪影,云层化作浩渺的云气,一丝一缕地散去,露出纯粹的,通透而亘古的天光。
这一刻,他已然入定。
就如曾隔着一层水镜台审视着四周之景,若有所悟的撷英心中大静,觉得自己似乎融入了这天地大道之中,又似乎什么也没有。
他就这样一步一步往前走,承受着门人的赞美与祝愿,然后,来到了长离的下首。
长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淡漠如见地面之草芥,或是望天边之明月。
他问:可愿入我太玄宗,爱护门人,友爱弟子,传我宗门道统,持我宗门令戒
撷英:弟子愿持。
长离又问:可愿入我门下,敬师如敬己,尊师如尊道
撷英道:弟子愿从。
长离再问:可愿入这茫茫道途,修寂寂之功,问伶伶道见,扣渺渺道真,精诚竭尽,至死不修
三问,一问宗门,二问尊师,三问道途。
撷英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弟子愿往。
愿入这茫茫道途,愿见这无边大道,愿叩问如一道心。
长离:可。自即日起,你便入我门下,传我道统,是为本座关门弟子。
从这一日起,撷英就入了太微仙尊门下,成为太玄宗第十代小弟子,也就是,无数人的小祖宗。
每当长离问一句,无尽虚空中就会传来一道渺茫而又浩荡如大道灵音般的声音,这些声音化作实质,溶入到的撷英身体里,让撷英本就不凡的天赋更上一层楼。
铮铮然的剑鸣之音不住的响起,撷英额头的剑痕透体而出,为他更添一份凌厉。
而在撷英说出弟子愿往这四个字之时,虚空猛然的静了一瞬,下一刻,一道厚重而又空灵的声音响起,就仿佛虚无的大道之钟被人敲响。
撷英猛地一怔,这一刻,这片天地中,除了长离以外的人,都隐约触碰到了什么,更有甚者,直接陷入了顿悟之中,久久不醒。
大道鸣音,闻者寿之。
长离眼神微微的一凝,眼中展现不断翻涌的道韵与道见,春生秋枯,生死轮转。
一道道无形的,游走在生灭之间的道见,化作有形的道痕,随着长离的伸出手,落于长离指下,化作一个不再在虚无与现实之间游走的大道之文。
也就是先天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