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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又一滴泪从泛红的眼尾流下,腰身在不堪受辱地摇晃,柔软的指腹染上粉色,断断续续的哭声从嘴里发出。
那一刻,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就是这样含着尾巴尖,然后一点一点把面前的这个人全部吞下。
或者是从脖颈开始品尝,逗弄着他,让他发出好听的声音,然后再吻上他的唇,把所有甜腻又诱人的声音匿于唇齿。
那么面前的这个人一定会小声地求饶,发出呜咽之声,却不知道这样的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越是想要折辱。想要把每一片花瓣含在嘴里,溺死在层层叠叠花蕊里的幽香中。
可是不可以。
终究是舍不得。
等那种狂热到扭曲的兴奋消散后,就是心疼之感。他把姬清抱住怀里,轻轻地摸着他的背,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奶猫,又像是巨龙在舔舐着它的珍宝。
他用力地抱住他,想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他融进自己的骨髓,哪怕对方痛的哭出声也不放手。可是他又想轻轻地抱住他,像拥抱一片羽毛,用微风般的力气去触碰他。
他碰到姬清之前是一块冰,碰到姬清之后就是冰下流动的火,流动的岩浆,浓烈炽热到要将自己融化。
他和姬清婚礼是冰上婚礼,这一点在他儿时就想过。他一个人呆着时,想的东西总是比较远,他想起自己总是做的梦,那个梦里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梦里的人张开双臂旋转。
所以他想要举行一场冰上婚礼。
用所有圣洁的、纯白的、坚贞的、美好的东西来赞美梦中人。他们走在冰做的宫殿里,寒雾缭绕,冰晶闪烁,他爱的人一身纯白,带着优雅的笑容向他走来。
他时常会想象这个场景,把婚礼上的每一个细节都补充好,把雪花的纹路都想象好。只留下唯一的空白,就是和他一起走进婚姻殿堂的人了。
然后那个人终于出现了。
张开雪白的双翼,在七彩的光晕下出现,视线相汇间,他所有的梦,所有弥留的空白,所有美好的想象,都被这个人的身影覆盖了。
姬清。
原来他是姬清。
梦里出现了这么久的人,日日夜夜幻想过的人,唯一还抱有期望的人。
他想要把姬清放在心尖尖上宠着,要宠他万千,要把最美好的东西都献给他。
为什么要画画呢
因为要画下你。
他和姬清环游世界,最大的快乐就是可以画下姬清。他是他的缪斯,是他的灵感之光,是他的欢愉之源。
他这一生最开心的事情,就是碰到了姬清,和他结契。
他和他平分生死。
每每想起这一点,就有一种病态的甜蜜感笼罩住了他,千年以后,早已是沧海桑田,而他们再也难分彼此。
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称得上是惊涛骇浪的想法,因为他表面依旧平静。而姬清就趴着他的怀里,软软地撒娇着:李若岩~我想吃糖~
心都要化了。
无论他提什么要求,都要满足他。就算他想要天上的星星,李若岩可能也真的会去尝试。
怎么会这么喜欢一个人
他喜欢姬清,不是单纯地喜欢他的皮囊。当时在镜之城,镜妖幻化出了姬清的模样,一开始是低配版的样子。
因为镜妖第一次变幻是按照他画的样子变幻的,那副画只有三分相似。
之所以是三分,因为他不仅仅想画面前的姬清,还想画梦里的姬清。所以只画了三分相似。
后来镜妖见了姬清的真容,第二次再次变幻时,已经是非常逼真了,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但只是几乎。
因为不一样。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这不是他梦里的那个人,这不是他深爱的人,这不是他的姬清。
他的姬清是什么样子的曾经就对姬清说过。是最可爱的,最漂亮的,最聪明的,最厉害的,是他最喜欢的。
喜欢是一个神奇的东西。有些东西别人说的再好,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有些东西别人不能理解,自己却喜欢极了。而他的姬清,他的那么好的姬清,谁都喜欢。
《另一个世界》出版时,最受欢迎的人物就是卿卿。
最开始是一个大白蛋,白天是小天使,晚上是小恶魔的卿卿。
李若岩画着漫画时,姬清就搂着他的胳膊,乖乖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看他创作。
有一次他画的时间太久了,姬清靠着靠着就睡着了,他乖乖地闭眼,长长的睫羽就像白蝴蝶弯曲的蝶翼。
李若岩偏头,看着姬清的睡颜看了许久许久,他想要把姬清的每个样子都刻在心里。
姬清说,他期待的生活是很平淡的生活。
那个夜晚,姬清就被他搂在怀里,说话时声音的颤动都要传递到他的心里去。他本来对未来是毫无期待的,他此生唯一的期待本就是梦里的人,现在梦变成现实了。
寂静的夜,姬清轻声的叙述,他的每一句话,好像都让未来增了一层光,一层又一层明亮到让人要落泪的光。
他轻轻吻着姬清,道,这也是他的愿望。
那一夜过了很久,他都没有入睡。他一直在想着姬清的话,然后一个人在描摹着他们的未来,他们要去干什么呢
有好多好多可以做的事情,一切无聊的事情只要和姬清这个名字挂钩,就会突然变得无比有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