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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年870,8.21,晴
上了娱乐报道。我确实不会对任何素人感兴趣,只是被报道了人尽皆知,多少让我有些厌恶。
混沌年876,9.23,晴
日记本被甜甜发现了,这简直就是羞耻的公开处刑。
不敢想象这段时间我到底经历了什么,斗兽场的屠龙之战被冰雪巨龙虐杀,因为虫后的精神攻击陷入昏迷,变成幼年体被甜甜当成宝宝养,在甜甜面前动不动就哭鼻子
而且甜甜还打赢了屠龙之战。原来一直想要保护的甜甜居然比我强大这么多吗挫败感油然而生。
不准备写日记了,要是以后日记本记了别的不可说的东西,再被人看见,我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混沌年876,11.15,晴
我向姬清求婚了!他同意了!!!天呐,开心到睡不着觉,于是半夜爬起来写日记。
写完就要把日记本锁起来,谁也看不到。
和姬清相遇是在七月十四号的晴天,那天是我远征归来的时候,我刚刚回家就接到了紧急任务,任务内容是去联邦鉴定中心阻止暴乱,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失败的任务,我非但没有镇压暴动,还将局面搞得一团糟。
我打破了洗髓室的门,闯入洗髓室,看到了姬清。
看到姬清的那一刻,脑子的最后一丝理智如同压抑到极致的琴弦,骤然崩断。心尖一颤,所有的思绪都离我而去,脑海里只装得下这一个人。
后来上军事法庭,所有的人都以为我是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做了错事,其实不是的。
我其实在碰到姬清之前,一直都保持着一点理智。我和别的兽人不一样,在遇到姬清之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抑制我的狂躁期,只能自己去控制情绪,所以我的自我控制能力是比较强的。
我当时很清醒地知道,我在砸门,我在亲手破坏给自己定下的原则,我在一步一步踏入深渊。
好像一瞬间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是兽性的化身,另外一个是冰冷的灵魂,而后他们达成一致,去做着疯狂的,让人唾弃的事情。
指骨一寸一寸地折裂,我在一阵又一阵的疼痛中获得了短暂的清醒,然后继续选择沉沦。
当门破了一个窟窿时,我终于看到了里面的人,他坐在地上,四肢无力,身上还沾着水汽,于是整个人透出一股孱弱样。我觉得他那个时候就是刚刚破茧的新蝶,一阵风来就可以把他吹走。
可是那阵风在充满他的味道的洗髓室里游荡,而后再不期然地吹过窟窿,吹到我的鼻下。
那种惑人而甜腻的香味,是我对他最初的印象。都说兽人很看重味道,有很多兽人爱上另外一个人,可能只是因为一种味道。
我想是的,其实和姬清在一起后,我会偷偷藏一些他的贴身衣物,比如一件短裤,一只袜子,一个人独处时,我会把那些东西拿出来,掩在口鼻处,深深地吸一口气,那种惑人的味道就那些侵蚀了我的理智。
我从前总是鄙视厌弃以至唾弃那些被兽性掌控的人,可是我却在无人知晓的时刻,怀藏着无处宣泄的污垢和渴望,一点一点放纵自己。
身上是湿淋淋的,虎耳虎尾全部冒了出来,尾巴在慢慢地情不自禁地颤抖着,摇晃着,这些是最骗不得人的反应,它们把我那肮脏的喜悦全部展露出来。
最久远的过去,素人是驯兽师,而兽人是座下的凶兽。我其实很想要让姬清驯服我,无论是鞭子也好,是棍子也罢,我只想要臣服在他的身下。
最开始伴我度过难捱的狂躁期的事物,就是刑具。一点又一点入骨的疼痛,是唤回我理智唯一的事物,那些痛苦那么冰冷,却又带着一些辛辣,像是冰下流动的火,切肤的痛。
姬清的手很好看,十指修长,骨节纤细,我总觉得他的手适合握着一条鞭子,漆黑的鞭身上带着倒刺,我渴求他的鞭笞,就如同我渴求他的爱。
这些都是不可言说的欲念,我在一片甜腻中沉沦,我叫他甜甜,这个词读来无比缠绵,是舌尖轻轻抵着上颚发出的音节,好像在开口念着这个词时,就尝到了一点甜蜜。
这点甜对我来说是过分的甜腻,因为我遇到他之前的人生,不曾尝过甘甜,那日我垂首亲了亲他的嘴角,心尖有着山洪崩塌般的甜意倾泻而下,我真想溺死在那份甜蜜中。
我把他抱在怀里。姬清很轻,抱起来轻飘飘的没有一点重量,我当时的心情是窃喜的,这种喜悦和手上的重量一样轻飘飘的,随时都会飘走。
因为我很清楚,这个人并不属于我,我只是一个外来的闯入者,就像一个窃贼进了珠宝店,隔着防护罩被里面的珠宝的迷倒神魂颠倒,我是那样的喜欢,可是囊中羞涩,于是我打碎了玻璃,将里面的珠宝取出。
这是偷来的快乐。
所以在军事法庭上时,我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并且主动请求加重惩罚力度。
可当我关进牢房时,在狭小的空间呆在的我,没有一点悔过之意,反而在策划着要怎么才能再次得到这个人。
这种想要迫切得到的渴望,其实在面对白羽时,我就暴露得一干二净。我说,是的,今天我要推翻传言,我奥德里奇今后不会对任何人感兴趣,除了我怀中人。
说完这句话,我就把姬清交给了白羽,自己离开,我离开得那么快,那么匆忙,甚至没有最后看一眼藏在外套下的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