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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袍男子讪讪的错开视线,低咳一声:刚才忘说了,那位公子腿脚不便,身边有一异人照料,旁人都近不了身。
好了,珩。黎砚微微皱起眉,被压着的发丝扯着头皮,他无奈轻声道:你弄疼我了。
珩连忙手足无措的放开他。
黎砚仿若无骨般倚在窗边软榻上,执起旁边桌上的茶盏,掀开茶盖,轻轻将浮在面上的茶沫拂开,轻啜一口。
他们离开清霄宗之后,却没有想到一个腿脚不便一个刚化成人形,要安然无恙的过活对两个自理能力为零的人来说确实有些难。
恰好南羽阁的老鸨看中他的长相,许下承诺让黎砚他们衣食无忧,作为交换条件是要签下卖身契,从来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黎砚只犹豫了一会便应了,至于卖身契,那种东西根本束缚不了他,只要他想离开,随时都可以,没有人能逼他做不喜欢的事。
更让黎砚觉得有趣的是,这个所谓的南羽阁竟然是个狐狸窝,想到这里,他不由轻轻勾了勾唇,似是觉得十分有趣的眯了眯眼。
一旁的珩着魔般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仿佛永远都看不腻一般。
珩,茶凉了,去让人换些温茶来。黎砚淡淡嘱咐道,看着鲛人仿佛得了天大的命令般,神情凝重的接过他递来的茶盏,然后小心翼翼的朝外面走去。
黎砚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觉得这样的日子比在清霄宗暗无天日的地下牢笼里要好太多。
脑海里忽然传来系统善意的提醒声:【宿主大大,不要光顾着享受,不要忘了任务。】
【我知道,你没看见情绪碎片蹭蹭的往上涨吗】
想到这里,黎砚不由打了个冷颤,上次是被废掉双腿,这回如果被抓到下场会是怎样呢
南羽阁楼下传来歌姬娇媚轻柔的歌声,丝丝入耳,余音绕梁。
黎砚手指轻敲在桌上打着拍子,渐渐的阖上眼帘。
他奉行及时行乐,之后的事之后再说吧。
城中最大的酒楼近些日子十分热闹,不知道为何城中多了不少修士,来来往往行色匆匆,但都会选择在酒楼里小歇片刻,后来才知道原来近期有论剑大会举行,所以才会多了不少修士。
这位道友,不知是否听说过清霄宗的事
自然,清霄宗走水一事这些日子都传遍了各宗各派。
我听说这是天谴,有传闻.....说话的人看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在他身边耳语片刻,吓得那人脸色惨白,道友....这话可不能乱说,否则被人知道了你我二人都脱不了干系。
他一边说着一变打着眼色,这酒楼中可有不少修士,各宗各派的都有,连方家久不出面的少家主方皓然都在,至于寒琅门的少门主简玉,他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惹得他娘亲也就是寒琅门门主,给他下了一年的禁制,让他无法踏出寒琅门一步。
如此多的修士聚在一起,说话做事更要小心,那人只好道:我知道,我只是那么随口一说,别忘心里去就行。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看见楼梯处传来一阵喧哗声,接着便听见有人低声道清:公子,小心。
接着便只觉眼前一亮。
坐在轮椅中的少年身形单薄瘦削,脖子上围着貂裘,细白的下巴隐在雪白毛绒之中,脸上苍白毫无血色,偏生一张脸生的浓稠艳丽,桃花眼微微上挑,眼尾似是染上了一抹薄红,瞳仁漆黑,目光轻轻瞥了一眼楼上静默的众人,眸光流转,似是发出了一声轻笑。
而他身边站着银发蓝眸的少年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吼,似是在雄兽宣告自己所有物一般。
而他奇异的瞳色发色自然引起了修真之人的注意力。
鲛人!
竟然在这里能看见鲛人!
.......
方皓然听着这些窃窃私语,不由微微皱了皱眉,比起这个,他更在意轮椅上的那个少年,他身上的气息有些奇怪,如果不是普通的人类少年的话,便是修为高的可以自由藏匿气息的修士,而且.....他皱眉忽略了心中的异样,别多想,那是不可能的,那个人已经死了,他是魔修。
黎砚大大方方的任由众人视线打量,反正他施了些小手段,让他的长相与之前有了些差别,就算是熟悉他的人都不能一眼看出,不过就算认出来也没有什么,只不过到时会麻烦一些,总归不是什么大事。
公子,请坐着小二热情的替他寻了一处座位,擦拭了几番上面看不见的灰尘。
黎砚乖乖的伸开手臂仍由珩将他稳稳的从轮椅上抱起然后坐好。
他刚坐好便听见旁边有人说起清霄宗几个字,不由轻轻的瞥向那几人,听着他们的谈话。
☆、白切黑师兄的炉鼎师弟(十五)
这次论剑大会清霄宗想必会出尽风头。
听说新任的宗主比起前宗主修为是毫不逊色。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一代更比一代强。
正听的出神,忽然感觉有人扯了扯自己的袖袍,一低头便对上了珩那双水蓝色的眼眸,一眼望去仿佛和湛蓝深海对视一般。
怎么
珩似乎对清霄宗这三个字格外敏感,伸手就要捂住他的耳朵不准他听,黎砚被他孩子气的举动逗乐了, 笑着任由他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