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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砚垂下浓密的羽睫,扯了扯手上的输液管,没有回答他的话。
等医生离开后,空旷的病房只剩下黎砚一个人,黎砚把针头扒掉,下床走到落地窗边上。
下方的夜景很美,灯火阑珊,川流不息。
落地窗上投影出自己这具身体的样子,身形瘦削,穿着松松垮垮的病服,面色苍白没有血色,仿佛久病未愈,脸倒是和从前的世界一样,漂亮精致,看起来倒像是没有生气的瓷娃娃。
你在干什么一道冰冷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
黎砚顿时浑身一僵,熟悉的声音仿佛恶魔的低语一般,将大脑深处的恐惧唤醒,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这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
他僵硬的转动脖子望去,看见一个身形修长的俊美青年闲闲的倚在门框上看着他。
这便是那个过继来的名义上的哥哥黎津。
对镜自怜黎津挑眉冷笑,一步步朝他走来。
黎砚不由瑟缩了一下,牙齿有些打颤,双腿发软。
【原主是有多怕这个人,我现在浑身直哆嗦】
【宿主大大,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哦】
黎津审视的目光落在单薄的身影上,伸手捏起他的下巴,面无表情道:怎么现在改闹自杀了
放...开我。黎砚脸色苍白的想要挣脱开来,黎津见他反抗,眸色一沉,直接把他推倒在床上,翻身压在上面。
给我老实一点,看来我是对你太好了,现在越来越放肆了,也不看看你除了这张脸还有什么黎家人对你就像对垃圾一样,如果没有我的庇护,你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
黎砚微微睁大眼睛,苍白的脸颊上有泪珠滑落,任由黎津的手指伸进口腔中玩弄,眼神空洞。
...不要在....这里。
黎津动作一顿,定定的盯着他无声流泪的模样,半晌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只会哭的废物。
说完之后便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随即打了个电话,和那边的人说了些什么后便挂了电话,对病床上的黎砚冷声道:我已经叫人给你办了住院手续,明天就出院,因为明天黎馨会带他的男友回来,父亲要求全部黎家人都会到处,你也不例外。说罢,他语带讽意对笑了笑:当然,父亲可能根本没有想到你。
黎馨便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
黎砚安静的听着,脸上没有什么多余表情,也不知将黎津的话听进去了没有。
黎津看他这幅麻木安静的模样,暴躁的脾气上来,但最后还是按捺住发火,转身离开猛的将门带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反正黎砚没有拒绝的余地,不然后悔的只有他自己。
听着门关上的声音响起,黎砚才缓缓的长呼一口气,仿佛方才呼吸一直压抑,这时才敢畅快的大口呼吸。
第二天黎津果然亲自来医院接他出院,有保镖将虚弱安静的黎砚扶上车后,黎津就坐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他,目光嘲弄。
车子开到了一个庄园门口,门口的保安看见他的车子赶紧打开了门。
车子缓缓驶进园内,庄园绿化面积很大,豪华的欧式建筑前是修剪整齐的树木,密密麻麻仿佛迷宫一般。
走进宅子后,印入眼帘的是装饰豪华的客厅,两边是旋转扶梯,直通向二楼的走廊,地上铺的是柔软的羊毛软垫。
黎津将行李交给了一个管家打扮的人:李叔,叫人把行李整理一下。顿了顿,又道:父亲回来了没有
回来了,老爷小姐和卫少在后院下棋。管家恭敬的说。
行,我去找他们。黎津将外套交给管家,说着就要去后院,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皱眉看了一眼旁边安静低头的黎砚,你就先上楼吧,免得父亲看了你生厌。
黎砚怔怔的点了点头。
父亲还不知道你的事,如果被他知道了,你的母亲也会收到牵连。黎津走前沉声警告道:再做那种蠢事,我便不会帮你隐瞒,父亲的手段我想你比我清楚。
留下警告后黎津遍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黎砚待在原地,半天才缓缓动起来,拖着疲惫的身体上了楼。
他的房间面积不大,屋子里的场景在这样豪华的别墅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只有简单的床和衣柜,黎砚打开衣柜看了一眼,只有零零散散几件衣服,无一例外的白色,他还从床头柜里翻找出了不少药物,大大小小一大堆摆放在那里。
一扇窗户打开着,黎砚走到窗前,这里将后院的景色一览无余,只见后院槐树下坐着三男两女,两人下棋,另外三人观战,观战的便是黎津黎馨和黎夫人。
而正在下棋对弈的其中一个目光锐利如鹰的中年男人,便是黎家家主黎耀祥,而他对面的是个大约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男人穿着深色毛衣,浅色休闲裤,眉眼俊朗,一头黑色短发,手执黑子看着黎老爷,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卫崖柏,黎砚心中默念着他的名字,卫家的独子,年轻轻轻便掌握了卫家大部分势力,成为名副其实的掌权人,身边从来不缺女人,不过自从半年前和黎馨开始正式交往后,便再也没有什么绯闻传出。
黎砚正出神看着,忽然感觉有一道视线望过来,果然卫崖柏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一般,抬眸往他的方向望去,对上那道漆黑如墨的瞳孔,黎砚吓的脸色苍白,连忙闪身退到窗帘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