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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久居陋室,与世隔绝!上神怕是问错人了!
今日偶得一副丹青,久闻洞庭君博古通今。特来请仙上一道品鉴。润玉说罢,手中顿时多了一副画卷,徐徐打开。
妾身不识丹青,要让上神失望了。
润玉侧身对着站在一旁的鲤儿,彦佑以及邝露说,可否让我与洞庭君,单独一叙。
无妨,那就让我为仙上解此画,画中女子手腕上这串灵火珠,乃天界至宝!世间唯存两件,另一件在天帝大婚之时礼聘天后,可见这画中女子与天帝,渊源颇深。润玉垂眼,看这画卷中的两句诗,忽堕鲛珠红簌簌,邂逅今朝不相离。这一联藏尾诗海誓山盟,大有深情。句末两字恰好联成簌离,落款处的北辰君钤印,是天帝陛下早年间自起的别号!对极为亲密之人才如此自称。知之者甚少,何人能得天帝亲绘肖像,又以别号赋诗,聊表深情。
况,鼠仙受审时,曾多次提及簌离名讳。天帝天后神色很是反常。天后善妒,这位簌离仙子与天帝是何等关系,想必不言自明了吧!
润玉见簌离依旧无动于衷,小神自幼在省经阁苦读,六界人物,掌故皆过目不忘。唯有簌离二字似曾相识,却偏偏毫无印象,就如同我儿时的记忆一样,了无痕迹。
看来,这位簌离仙子,是我幼冲之念渊源极深的一位故人。有人故意抹去了我儿时的记忆,连同这个人,这个名字,也一并忘却了。
簌离嗤笑一声说道,上神多思多虑,浮想联翩的能力,真叫人叹为观止。
果真是我多思多虑吗天帝龙族修火系法术,小神也是龙族,修的确是水系法术。如此推断,小神的生母当出自水族。这画上的簌离仙子,踏浪捉鱼,多半也是水族。而诗上提到的鲛珠,便是人鱼泪所化。正巧,小神也有一串,自由携带,从未离身。
簌离早已死了,上神为何,非要跟个死人纠缠不休。簌离背过身体。
当日鼠仙赴死,看似蓄谋良久,要为死去的乐神以及簌离仙子复仇。表面上也离间了帝后,重挫了鸟族。但在小神看来,这布局缺了些章法和远见。实则并未真正撼动鸟族的根基。更像是天后发难时,牺牲鼠仙的金蝉脱壳之举。追根溯源,唯一解释得通的便是,簌离没死。非但没死,还身居幕后,暗中蓄力。策划了一次又一次的行动。不断地向天后宣战!
素闻夜神智计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仅凭区区一幅画,就可以抽丝剥茧,诸多推断。
那不知,小神所言是否属实。
簌离目光避开润玉,不敢直视日思夜想的儿子,推断终究是推断,夜神天潢贵胄,自有天帝和天后
润玉打断,天后非我生母!只因我是天帝长子,她才想方设法要将我牢牢控于掌中。这几千年来,在我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惦念自己的生母。
上神请回吧!自从当年笠泽的一场大火,你的母亲便早已不在了。
润玉一声长叹,满目疮痍。自案几上拿起画卷,自嘲道:我原以为,母亲是爱我的。只是因为当年迫于情势才骨肉生离,我猜到了画中人,诗中意,却独独猜不到,我日思夜想的生母,却退避三舍,视我如同陌路。他用力捏紧画轴,那卷画顿时灰飞烟灭,消散于无。
不知究竟是我自作多情,还是母亲太过无情
是非何时了,上神你又何必执着。
如今母亲另有孩儿承欢膝下,润玉无意纠缠。我只想当面问一句,若我真是母亲的耻辱,母亲为何要执意生下我。倘若母亲与父帝倾心相恋,又为何要折磨我,抛弃我。润玉拉开衣领,露出胸口一片肌肤,上面纵横交错全是伤疤,似乎为刀刃反复刮磨所至,母亲刮我鳞片时所留下的伤疤,其他地方都已长了出来,唯独这块逆鳞之肤,是我一生的伤,一世的痛。世人都晓,龙之逆鳞不可触,我实在想象不出,究竟是怎样的仇,怎样的恨,才会让母亲对亲生骨肉下此毒手。
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簌离泪流满面,指着殿外,你走,你走!
生我者,毁我者,弃我者,皆为吾母。身心俱创,伤痕累累,全拜生母所赐。今日再拜,以还生母养育之恩。
我不是你娘,你走啊!你走啊!簌离筑起的心墙几乎崩溃,指着府门方向哭喊道:快走!
眼见润玉当真离去,簌离却又不舍,鲤儿!一声凄厉呼唤,只盼他能回转,再看一眼。
润玉只是驻足一瞬,却是愈发快步,只愿离开这伤心之地。
\'啪\'清脆的耳光声回荡在内殿,可见动手之人是如何的愤恨,用力。
彦佑白皙的肌肤上,立刻出现了殷红的掌印。
他立刻跪在地面,垂头受训。
一连三个巴掌又彦佑脸上,lsquo;啪啪rsquo;簌离尤不解愤,你说,你跟我到底是不是和我一条心!为何要引他来见我!
鲤儿见势,娘亲,不要再打彦佑哥哥了!彦佑哥哥也是担心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