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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泽知不由记起当年陆时川说过的话。
他捻动指腹,淡淡说:没错,我会帮你。
陆玉林嘴边的笑意渐渐蔓延,他轻轻说:我就知道
与此同时,楼上的气氛远没有楼下那样轻松。
医生收起随身带来的设备,心里难免七上八下,他不太敢在面容冷峻的陆时川面前说出自己的诊断,开口时有些犹豫,陆先生,我,我其实还是建议你去医院做一次详细检查,毕竟医院的设备更专业,也更全面。
站在一旁的老管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脸色陡然阴沉下来,陆家花重金聘请私人医生,就是为了能避免忍受这些琐碎的流程,如果你还想保住这份工作,我建议你重新想好说辞。
医生顿时苦了脸。
陆时川系上袖口,在愈发凝重的房间内开口:胃癌,是吗。
医生咽了咽口水,根据我的判断,是胃癌。说到这他看向老管家,为自己辩解,所以我才建议陆先生去医院进行确认,说实话,我也希望这是我的误诊
陆时川从容起身,不论结果是什么,我希望你不要忘记保密条例。
医生见他仿佛对自己身患癌症毫不在意,不由暗自感慨这位年轻有为的企业家果然气度不凡,当然!
送客吧。
三人一前两后从楼上下来,路过前厅的时候陆玉林探头出来,小叔身体还好吗
医生为难地看向陆时川。
没什么大问题,陆时川示意他继续往前走,都是些老毛病。
医生深怕有人再问,匆匆离开了。
陆时川则脚下一转和陆玉林一起回到前厅,倒酒的时候问他:来一杯吗。
陆玉林跃跃欲试,好啊。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小叔,你给泽知也倒一杯吧。
听出他语气中的亲昵,陆时川手上动作没停,我希望你在学校的时候不要对它有过多的兴趣。
每次在陆时川口中听到以我希望开头的句子,陆玉林都下意识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我知道了。但接过两杯酒后,他转身就把刚才的对话抛诸脑后,笑着走向靳泽知,尝尝小叔最爱的味道!
这句话不费吹灰之力打动了靳泽知,他注视着水晶杯里透亮的酒液,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
这时陆时川端着酒杯回到沙发前,老管家也从门口回来。
看见他手里的酒杯,老管家试着劝言:先生,现在两位少爷回来,家里的饮品要更换一批吗
不必,陆时川抬眼,看似平淡的眼神让老管家后背发凉,他不留余地驳回了这个建议,坐下说,通知厨房准备晚餐。
晚餐!陆玉林骤然起身,看起来有些兴奋,小叔,我最近学了一道菜,今晚让我露一手吧!
他说话时有意无意看向靳泽知,可惜后者的反应显得太无动于衷。
不过就算没得到靳泽知的回应,陆玉林却还是兴致高涨,陆时川大致猜出了两人的相处模式,但他没打算插手他们之间的事。
去吧。
老管家为陆玉林带路,当先走了出去。
脚步声渐行渐远。
陆时川惯性在交谈中占据主导性,用靳泽知熟知的偏冷语调打破了前厅没有维持太久的平静,最近进修还顺利吗。
第6章 第六章
这句话严格意义上来说问得不算突兀,靳泽知也已经习惯了在见到陆时川的时候回答这个问题。
其实如果不算两年前陆立荣去世的那场葬礼,两人在五年中见面的机会就仅限于偶尔几次的视频通话,而且时间都不算充足。
几乎,每次都以这样的话题为开端。实际上也会以类似的话题为结束。
靳泽知垂眼看着手里的酒杯。他从一开始就明白,陆时川对他的感情没有那么深厚,他也不像陆玉林生来就是陆时川割舍不断的、血浓于水的亲人。
五年间他曾无数次命令自己面对现实,但无效;他曾无数次命令自己集中精力在学业,同样无效。
今天,他搭乘十二个小时的飞机落地后,又坐车一小时回到陆宅,紧接着在前厅等了整整四个小时,却在见到陆时川的瞬间洗去了周身的疲惫。
和往常一样,先生,靳泽知和往常一样回答,话落后才说,不过这次回国,我想留在国内。
他比陆玉林还大一岁,而且沉稳得多,陆时川对他一直都很放心,闻言只问:已经想好了吗。
是的。靳泽知看向陆时川,请同意让我留在公司帮您。
陆时川很少干涉他的决定,我会安排,但你需要从基础开始做起。
靳泽知抿了抿唇,先生打算让我先在哪个部门入职。
我不是指这么基层,陆时川知道他的能力,就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小事上,我会让你先做我的助手。
靳泽知神色不变,他捻动手指,想确认自己是否没有理解错陆时川的意思,您是指,跟在您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