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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熟悉的温润嗓音有些不确定地响起。宁织云身子一颤,抬眼看去, 一双黯淡的美眸中似悲似喜,显得如此楚楚可怜。
慕容哥哥
你怎么慕容烨想不到当真是她, 连忙将她扶起,又注意到她膝盖上已经被粗糙的石子划破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嗯倒是我教书的学校在这附近, 不如我送你去校医院处理吧!
宁织云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无知无觉地跑到了慕容烨教书的学校。她曾经跟在姐姐身边来过这里, 知道慕容烨如今的住处也就在不远处,听他如此一说, 心中不禁感念他当真是个人品端方的君子。
自然, 也难免有些暗淡。倘若倒在这里的是姐姐,慕容哥哥还会提出送去人来人往的校医院么
宁织云眸光闪烁, 咬唇道:我、我不想让别人见到了非议这里离族长伯伯家也不远,慕容哥哥,你能送我去那里吗
非议慕容烨的视线忍不住停留在少女俏丽的脸蛋上挂着的盈盈泪珠,还有那如今已经肿起的半边脸,心中升起异样猜测,便体贴地将人送去宁伯青的家中。
宁伯青一家对她的忽然造访十分惊讶,却没说什么,将她迎进屋中。大伯母看到她血迹斑斑的衣裙和膝盖上蜿蜒而下的血迹,惊得直呼心疼,连忙将她扶进屋中清理伤口。
直到了这里,宁织云才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其实大伯家也是真心相待,这里的一切她都熟悉得如同空气,如果不是自己年纪不再方便,她当真不愿意离开这里。现在想想,秀叔叔家虽然有血脉相连的亲姐姐宁织月,衣食无忧,然而那栋房子是这样的大,这样的空,这样的冰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大伯母心疼地给宁织云脸上的巴掌印上药,即使再小心,也不免碰到。宁织云疼得泪花都忍不住在眼眶打转。
怎么就会如此呢!大伯母担忧地问道,谁这么狠心,竟把你打成这样!矮油喂,这么好看的一张小脸蛋,得亏没有划破,这指甲印再深上一寸,就伤到肉了!
宁织云听了越发难过,垂泪不语。
族长伯伯宁伯青皱着眉:云儿受了这么大委屈,却怎么不寻秀弟与月儿帮忙莫不是
大伯母手一抖,不由惊叫起来,调子都有些变了:什么意思莫非、莫非!
宁织云纤弱的身子颤了颤,咬唇不答。然而她难以启齿的柔弱模样,却只会更加肯定了他们的猜测。
慕容烨不可置信地脱口而出道:这绝无可能!若是宁家人,织月那般善良的人,定然不会袖手旁观,但、但若是织月打的
大伯父不亏经历过风雨的,此时难得保持了冷静:云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事到如今,你也莫要再遮掩隐瞒了,所谓事无不可对人言,你是我一手教出来的,伯父信你是个好孩子,有什么难言之隐都说出来吧!
宁织云身子一晃,终究忍不住,含泪将宁独秀的冷漠道出。
姐姐定然不是故意的,她心中定然也存着无限悲伤,只是、只是都是云儿的错,姐姐敬爱秀叔叔,云儿却胆大包天冒犯了秀叔叔唔可是云儿就是忍不住,看着雪君哥哥气息奄奄地躺在榻上,秀叔叔却连脸色都不变一下,这实在是我替雪君哥哥不值呀!
慕容烨在听到事关顾雪君的时候,脸色便有些难看。宁织月回国后,两人暗中依旧保持着联系,然而有时候慕容烨想要如在国外时一样对她亲近些,宁织月却立刻后退、不假辞色,偏偏如今的宁织月更有一份独特魅力,令慕容烨割舍不下,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宁织月对自己未必无心,否则不会如此特殊,只是碍于那与顾雪君的一纸婚约,才处处克制。
如今宁织云再如何遮掩,但他又岂是当真没有自己判断力的蠢物她口中那人,即使尽力粉饰美化,却也遮掩不住那一身强势。一语不合便掌掴亲妹,这样任性骄纵的女人,当真是他心头的宁织月会做出来的吗
如果是曾经,慕容烨应当能够果断地否定。
然而如今,他想想一步步接管商行,展现出强势手腕的宁织月,又觉得那个耀眼得刺目的女子,或许早已经变了。
喉头上下滚动,慕容烨艰难道:织云,你莫怪你姐姐,她定然也只是一时冲动。然而那语气,却苍白无力得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可善良的少女却依旧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慕容哥哥放心,云儿、云儿明白姐姐的压力,不会怪姐姐的。
她是这么的善良,纯洁得就像一朵盈盈绽放的小白花,在这一刹那,慕容烨觉得自己心弦被触动了一下。
见慕容哥哥久久地注视着自己,宁织云脸色有些发烫,低下脑袋,挨入大伯母怀中不说话了。
那模样当真是十分的娇弱可人,浓黑的睫毛上尚且悬挂着些许露珠,慕容烨忽然觉得自己心跳得有些快,竟然有些慌乱。
又一想,自己这个宁织月男友的身份竟觉得有些刺耳,继续呆在这里太过尴尬,便又寒暄几句,叮嘱宁织云好好休养,匆匆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