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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穿过秦朗的黑发,轻柔地用木梳顺着,动作温柔到不可思议,让秦朗舒服到忍不住闭上双眼。
郎千行看着他给秦朗绑好头发的发带发了会儿呆。他好像明白秦朗为什么也带他下来,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想。
秦朗没催他,他也就站在秦朗身后,静静地看着。
这样宁静的画面是被破庙外不远处新来的声音打破的。
郎千行第一反应是把秦朗的衣服取下来,也不管会不会挨骂,再次用术法快速弄干,披在秦朗的肩上。
秦朗睁开眼皱眉看他。
郎千行不等他开口,就说:师尊,有人来了。
我知道。秦朗仍然不悦,但披在身上的外衫还是穿上了。
郎千行见他穿上,也就不怕被他罚。比起责罚,他更不愿意让别人看见师尊只穿着单薄里衣的模样。
秦朗刚穿好,这狭小的破庙里就迎来了另外几位过客。先进来的是两个男人,他们看见秦朗两人愣了下,然后打量完整间庙后,拥着个穿着华贵的小公子,和一清秀的少女进来,随后进来的是个两个同样穿着拿着刀剑的高大男人,看起来这四个应该是护卫。
彼此都是陌生人,只是恰巧在同一间破庙里避雨,两边都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
直到其中一护卫找遍破庙也没能再找到干燥的引火材料。暴雨太大,除了秦朗待的这一块地,其余地方多少都在漏雨,容易拆解的窗户也早就被雨飘湿。
这位公子那护卫朝着秦朗拱手,显然是想要借用他们的火给他们家的小少爷烤衣服。
既有需要,你们便用吧。不需对方说完,秦朗便回答了。
他的衣服已经干了,而郎千行没有封修为,普通的雨落在他身上都不会沾湿衣裳,这火对他们来说也就没什么用处了。
多谢了。男人又拱了拱手,也还礼貌。
师郎千行顿了顿,咽下后面那个字,凑到秦朗身后喊了一声,师父
嗯。秦朗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郎千行自然也能领会,便不再说话,也不胡乱打量对面的人。
只是对面那公子一双眼睛在他俩身上转了一圈,好像是在说秦朗和郎千行看起来都相近的年龄,却是师徒。
雨还是没有要停下来或者减弱的趋势,秦朗便开始闭上眼打坐,等醒来后,天已经黑了。
可雨还在继续,虽然不再是瓢泼大雨,但也下得很密,四周又不好说还有没有遮蔽的地方,破庙里的人也都没有离开。
秦朗一睁眼,郎千行便将糕点递到他面前。
师父,您饿了吧郎千行笑得狡黠。荒山野岭的他哪来的糯米糕还不是从储物戒里拿出来的。但他仗着有外人,一点也不怕被秦朗责备。
这样有些幼稚的小心思,秦朗忍不住微微弯了弯嘴角,接过郎千行手中的糕点和水。
郎千行抿着唇,没让自己笑出声音来平白惹陌生人笑话。
第二次,看见师尊笑了,原因都是他。这样的感觉真好。
夜色渐晚。对面的几个人也吃了些东西,正在给他家少爷铺床。
他们的动作很小,看起来也是不愿打扰到秦朗两人。
郎千行背上背着一把剑,一身劲装,一看就像哪门哪派的侠士。而秦朗那副淡然的模样,标准一世外高人。显然还是不要惹这两人不快的好。
他们的少爷已经很困了,秦朗闭着眼都能听见他连打了好几个哈欠。那少爷好像刚躺下,跟他们一起来的那个姑娘就极小声地和其中一个护卫说要去方便一下。
外面一片漆黑,那姑娘绕过破庙的佛像,到后面离开了这群男人们能听见的距离。
过了好一会儿,秦朗听见对面一护卫说:小五姑娘好像去了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
这黑灯瞎火的,她会不会不小心摔到哪
老二,你去看看吧。
秦朗睁开眼来。
我说,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去的好。郎千行正在擦秦朗送他的那把红剑,看那几个男人担忧的模样,嗤了一声。
几个男人不乐意了,但也不想吵到他们正在休息的少爷,只略带鄙夷地看了郎千行几眼,随后其中一个绕过佛像去寻小姑娘。
秦朗起身,稍微活动了一下坐了很久的双腿。
师父,您坐着就好,我来。郎千行收起剑,笑嘻嘻地看着秦朗。
秦朗问他:为什么雨还没停
郎千行也不笑了,将剑从剑鞘中又重新抽出来,开始在破庙里乱晃。
对面三个男人都将手按在自己腰间的刀上,警惕地看着秦朗二人。
秦朗对他们的反应完全无视,只看着郎千行每一次在破庙的哪个方位上停下来。
对面三人满脸疑惑,觉得这师徒二人太过怪异了。
说来也怪,当郎千行在西南方向胡乱用剑在空中划了划后,外面的雨停了,几乎是同一时间,郎千行就说:师父,停了。
荒山野岭,破庙,雨夜!三人不约而同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这不就是民间那些话本子里精怪出没的经典场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