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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远晴看了一眼已经不怎么冒热气的药罐子, 不轻不重地皱了下眉, 拒绝了。
双儿乖,你先回去, 我等道非喝完了药就去找你。
可是姐姐, 我
双儿,听话。
成双看着荣远晴突然严肃下来的脸,不敢再要留下来了, 只好撅了下嘴,不情不愿地松开了荣远晴的衣袖, 向着门外走了过去。
走到门口, 还是舍不得, 回头又向着荣远晴道:姐姐,你要很快就来啊
荣远晴将布巾重新理了理,准备再去包住药罐子的耳朵,就只是很随意地对成双嗯了一声。
但也算是回应。
成双便就安心地走了。
因为荣远晴对她说过的话,从来都会兑现的, 就像她答应了很快,那就一定会很快的,一直都是如此,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
没了闹闹腾腾的人在,敛寒阁终于又静了下来。
荣远晴将药汁倒进去碗里,又将碗放在了方木盘子的正中央,但是看了看这两样东西,又自顾自地摇了下头。
这样不好。
说了这么句没头没脑的话后,她就转过身重新去拿了一只碗来,再把从身上摸出来的一小包蜜枣放进去碗里,将盛着药的那碗往边上推了推,腾出来半边的地方留给了装着蜜枣的那碗。
这才算是弄好了。
荣远晴满意地对着自己折腾出来的东西笑了下,就稳稳地端着那方木盘子,上楼去给猗澜送药去了。
走到卧房的门口,荣远晴便换成了一只手托着盘子,腾了另一只手去推了门。
门被推开,首先入目的便是一面画屏。
屏上是水墨画的写意山水,云遮雾绕环着连绵山川,看上去倒如仙境一般,端的就生出来了一股高冷意境。
不过摆在白道非的房间里,却也并不会突兀了。
荣远晴绕过去画屏,将方木盘子在猗澜床头的小矮柜上放下,自己则坐去了床边,低头看着似是仍在睡梦之中的猗澜,嘴角微微提着笑。
稍俯下身去一点,荣远晴温声叫道:道非,起来喝药了。
床上的猗澜并无反应。
荣远晴便就又向下低了低,继续叫道:再不起来这药可就要冷了,道非,快点起来喝药吧
猗澜仍是紧闭着双眼,半点要醒来的动静也没有。
荣远晴嘴角携着的笑意就更深了点。
她继续向下沉,鼻尖几乎就要碰到了猗澜的,声音也跟着沉了下去,还是带着笑意的:道非,我听闻有个喂药的法子很好用,你要试试吗
猗澜并不能回答这道选择题。
所以,荣远晴就帮猗澜选了这道选择题的唯一答案
你已经昏迷好久了,还不醒过来,我实在是担心,不如我们就试试那个法子吧。要是能有用的话,也算是那法子的一点功劳了
说着,荣远晴便就去端了药碗,自己先喝了一口,再把药碗放回去,捏住了猗澜的下颌,让她的下巴稍向上仰着。
然后顺着这个姿势,荣远晴便就低下去了头。
两人的唇离得越来越近,眼见着就要靠在一处了。
但就在最后那一点的间隙要消失的紧要关头,猗澜睁开了眼睛,眼睛并没有什么情绪,很是平静。
就像是刚刚醒来,并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
然而荣远晴也不是什么会按着规矩来的人
就是看见猗澜醒了,她也还是直直地靠了下去,一点停顿都没有。
不过还是落空了。
猗澜见她没有停下,便直接将头向侧边一扭,避开了荣远晴,也亏得是荣远晴手上没下多少力气,这才能成功避开的。
这个接触落空,荣远晴也没有再做什么别的举动。
只是在床边坐直了,将嘴里含着的那口药咽了下去,又掏了一方素色的帕子擦了擦嘴角,才开口说话:终于醒了
猗澜向着她看了一眼,眼神冷冷的,并不带什么情绪。
你在干什么。
我吗荣远晴将擦过的帕子随手往床头矮柜上的方木盘子里一丢,正好落在药碗的边上,才扭回头对着猗澜笑道:我是来给你送药的。
猗澜撑着坐了起来,看向荣远晴的眼神满是戒备:只是送药的话,那你刚才,又是准备干什么
荣远晴摇了一下头,满脸沉重,道:道非,你已经昏迷有五天之久了。我实在是担心你,所以才想了这么个法子想让你把要喝下去的。
我想,只要能喝下去药,你应该就能醒过来的,所以一时情急,就没注意了。
一时情急
猗澜简直想把一时情急四个字掰碎了揉成糊糊抹在荣远晴的脸上。
刚才还在成双在底下说自己只是睡着了,一点也不严重的呢,转脸上来就说实在担心一时情急了,这脸变换的,当真是翻书都比不上这么快。
没错,她确实先前就醒了。
不止醒了,还下去过了一回。
结果就这么一回,就看见了荣远晴对着成双好声好气的安慰,说自己昏迷不醒只不过是睡着了,并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