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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沈缙却顾不上好奇这药材是什么了,从这少年将药材扔进来后,他就感觉到一阵火烧火燎般的剧痛,痛得他咬牙切齿的。
邢飞沅看着泡在药浴中面色丝毫不变的沈缙,心中有点惊讶,他刚刚加的那晒干的红色药材乃是玉火黑枝,长在地火脉附近,在晒干之前就跟普通的黑树枝没什么区别,唯一的辨认方法就是将其放在烈火中烤制,无法在火中燃烧起来的黑树枝便是玉火黑枝。
玉火黑枝是一种非常珍稀的灵药材,要在高温环境下才能生长,而且要入药就得用特殊手段将其晒干。只是其药效霸道,使用后会令人极为痛苦,如身处火海被烈火燃烧。
若是他师父移植培育成功了玉火黑枝,沈缙还没这么好的待遇能用大把大把的玉火黑枝加入药浴里治伤。
邢飞沅被他师父养得性子古怪,医术虽然极高,却没有什么医德仁心,他满心都是研究医术毒术蛊术和疑难杂症。他研究疑难杂症只是因为他好奇喜欢,并非为了帮人治病什么的。
所以面对沈缙这么重并且古怪的伤势,他直接下重药尝试,丝毫不顾忌沈缙这个病号是否能承受。
邢飞沅盯着沈缙泡了一炷香后,对他道:右手伸出来。
沈缙也猜出这清冷少年的身份,他目前的伤势还需仰仗邢飞沅,即使他浑身剧痛得一下子也不想动弹,但邢飞沅的要求他还是尽力达到。
沈缙嘴里尝到了铁锈味,大概是牙齿咬得太用力导致出血了吧。他勉强抬起右手,将右手臂伸出粘稠液体,奇怪的是,这明明粘稠得恨不得包裹成人的第二层皮肤的液体竟然丝毫没有沾染到他抬出来的右手臂上。
右手搁在浴桶的边缘,手臂上的外伤明显好了不少,可见这药浴的效果真的很不错。
邢飞沅伸手按住沈缙右手的脉搏给他把脉,沉吟了一会儿便收回手,丝毫没有跟沈缙这个病患当事人说一下他的身体情况,径自转身离开了。
沈缙很想知道自己身体情况如何,但又思及原著描写的邢飞沅古怪的性子,他现在又不是原著那个被邢飞沅爱上的沈教主,也不好随便开口询问以免惹恼了他。
接下来的这段清醒的治疗日子,沈缙深深的体会到作为一个性格古怪孤僻的医生的病患有多么苦逼,他估计自己在邢飞沅的眼里就是一个专门用来实验的药人,若非他这一身使用了魔功秘术造成的伤势让邢飞沅感到有几分好奇想要研究,只怕早就将他扔到外面去自生自灭了。
这段日子沈缙曾见过有人前来求医,能找到毒医邢飞沅的居所来,显然不是一般人,却被邢飞沅直接毒倒扔到外面有瘴毒的密林里去了,估摸着是活不成了。
邢飞沅这极端的性格的确让人吃不消,原著沈教主不接受他的感情也在情理之中,因为邢飞沅就是那种lsquo;敢跟劳资抢男人绝壁弄死你rsquo;lsquo;你敢辜负我我就要让你生不如死rsquo;的人。这种病娇性格的人动不动会黑化,让人受不了。
将养了两个多月,沈缙总算可以下床走动了,也不必再时常泡那如同酷刑般的药浴了。
他如今所在地方乃是毒医药王邢飞沅隐居的药王谷,地方极为隐蔽,而且谷口还有阵法防护,少有人能进入药王谷。
药王谷内除了邢飞沅这个谷主之外,就只有几个专门打理药田的药农,伺候邢飞沅生活起居的小厮。据说邢飞沅还有一个师兄,本来这药王谷会由他这个师兄来继承,但他师兄却在他师父临死前因为某些原因叛出师门,结果前一任药王便将药王谷留给了邢飞沅。
邢飞沅对药王谷在外的那些势力产业并不在意,他一心搞医毒研究,说白了就是一个研究狂人。
沈缙伤势好到可以下床的程度后,便不爱躺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再不起来动弹动弹,骨头都要软了。
他下地出门乱逛,这药王谷里的人手不多,他平时的衣食起居都是邢飞沅身边的那个小厮按时按点的过来照顾的,就跟钟点工一样。而平时却是没有人随时候着照顾他的,让在现代习惯有护工照顾古代有随身侍女小厮照顾的沈缙有些不习惯,毕竟他是个伤患,行动难免不便,但他在药王谷的地位太低,邢飞沅根本不管他这个。
这一天,沈缙自己挣扎着下了地,缓缓的朝外走去晒太阳,门口有一把竹制躺椅,这是他趁着小厮来照顾他时提出来的要求,好在邢飞沅还不至于抠门得连一把躺椅都舍不得给他。
他躺在门口的躺椅上,微微阖着双眸,享受着温暖的阳光落在身上的暖洋洋的舒服感觉。
沈缙武功虽然废了,但境界却还在,属于高手的直觉还在。他忽然睁开眼朝右手边上看过去,然后微微一怔,微笑道:原来是邢谷主。
他之前敏锐的察觉到有人在看他,却发现竟然是邢飞沅。只是他有点不解的是,邢飞沅怎么站在那里站那么久,既不过来也不离开呢
面对沈缙微笑的打招呼,邢飞沅只是瞥了他一眼,便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他此举显得很没礼貌,但这人乃是沈缙目前的救命稻草,沈缙只能摸了摸鼻子,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