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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色成性,看见沈苓这样的绝色女子自是满心长草,不肯放过。此时光天化日,他对自身武功再有信心也不能看见美人就往上扑,料着直接过去对方必然心生提防,便隔了两张桌子说道:这位姑娘看着面善,可是弱水派的弟子
沈苓摇摇头,露出一丝凄苦的笑意,似有些心不在焉:承您高看,我可不是什么名门正派的弟子,若真是,便好了
看上去,她就像个伤心小媳妇,因怀了伤心事,连对陌生人的搭讪都无意提防,霍振新不由得心头一喜:天助我也,这样的女子最容易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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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青昊昨夜顺着下山大道追了一阵,不见沈苓踪影,黑夜荒野是难以寻人,但他凭着过人耳力,如果沈苓藏身到路边草木之间,一定会被他听出动静,所以找了一路没发现任何踪迹,他便确定沈苓没有走这条路。
等返回头再去岔路寻找,就耗到了天亮,其实就在沈苓走进客店大门那一刻,程青昊已然远远地看见她了。
原先与许瑛瑛相处,他时时端着兄长的架子,许瑛瑛也对他十分敬重,从不对他耍小性子,所以像这回这样,他得罪了一个姑娘、需要去找人家赔礼的事,程青昊这辈子都没经历过,想起来便头痛,不知到时该如何开口才好。
待他挨到客店门外,脚步迟疑地盘算该如何致歉的当口,正好听见里面传出沈苓声音:我与先生素昧平生,怎好拿自己这点烦心事去向您倒苦水
她在跟谁说话程青昊下意识顿住了脚步。
只听一个男子声音道:姑娘不必与在下见外,所谓烦心事,自是与生人说来才最合适,出的你口,入得我耳,我无意外传,你也不必有所顾忌。我毕竟比你痴长几岁,说不定听你说了,我还能为你出出主意。
程青昊自然认得出这声音,心头为之一震:竟然是霍振新!
他闪身到门框一边,手紧紧握在了剑柄上,警惕着屋内的局势,随时准备冲进去。
又听霍振新道:这店里只有一个店伴,我听得出他已去了后堂,一时半会儿不会过来打搅。姑娘就放心说说吧,权当排遣,又有何不好呢
沈苓幽幽一声叹息:其实我这点事说来也没什么稀奇。我不是什么名门正派的弟子,我师父在江湖中名声不佳,我也不跟您说她是谁了,反正我是被她带累了名声,难免叫别人也当我不是好人。
近日我对一位正派侠士动了情,可惜他不懂我的一片真心,只因我的出身不好,便对我处处提防。前日我才说了几句别人的闲话,他便误解我使计挑拨他与武林同道的关系,我一怒之下与他吵翻了,才独自离了黄山,来在这里。如今怕是再也见不着他了。
门外的程青昊听得怦然心动,睁大了双眼:什么动了情,什么一片真心,她说的该不是真的吧
他们四人同行时,曾不止一次说起过霍振新,程青昊还亲耳听见许瑛瑛为沈苓细细描述霍振新的形貌特征,嘱咐她以后若是见了这样一个人定要多加提防,他又清楚沈苓不是个没心机的天真女子,她此时已然体察到霍振新的身份、有意说谎与之周旋的可能性当然更高。
可不管理智如何判断,他听了沈苓幽幽然说出这番话,心底却在隐然盼着所谓对一位正派侠士动了情是真的,盼着她是真心言之,不是什么说谎周旋。
难道她可能会对我有情这猜想显然是白日梦,她原先就不见有一点喜欢他,有了昨晚的事更是讨厌死他了,怎可能对他有甚好感可明知是白日梦,也不妨碍有人想做。
一念至此,程青昊的思绪乱作一团。
正在这时,听见屋中桌椅发出一声响动,程青昊侧脸瞥见霍振新站起身,朝沈苓那边走了过去。他担忧沈苓为其所害,再不敢迟疑,唰地一声拔剑在手,飞身跃入门口,朝霍振新后心直直刺去。
对付一个泥鳅一般滑不溜手的恶人也不必讲什么道义了,这一剑来得风驰电掣,霍振新听见他拔剑的声响便知不好,急急闪身躲避,虽避开了后心要害,仍是被程青昊这一剑刺在右边肩甲,直从背后刺穿到了身前,剑尖从他肩窝处探了出去。
沈苓豁然站起,手中一蓬细如牛毛的金针抛洒而出。霍振新向前扑出,脱开长剑的同时也避过了大部分的金针,带着钉到身上的几根金针,身形急扑窜出了跟前最近的一扇窗子,逃遁而去。
不必追了,沈苓及时阻止了程青昊追击,他中了我的毒针,逃不出半里路便会倒毙在地。你这会儿去追,反而可能被他狗急跳墙所伤。
程青昊平心而论也不想追出去,更想留下来陪她,他看向她问:你方才就是在与他周旋,想要寻机对他下手呢
看了她这么快的反应速度也就猜到了。不得不说,他心底有着点失望。
沈苓眸光一闪,已明白他是听见了刚才自己的那番话,她似笑非笑道:那你以为呢
程青昊脸上发了热,低头收起佩剑:我自然明白你是故意与他周旋的。想起片刻前的白日梦,他觉得又沮丧又可耻。
沈苓朝地下瞟了一眼,慢悠悠道:不过有件事你肯定不明白。我知道此人十分狡猾,担忧直接发毒针会被他避过,所以方才才会那般与他说话,想将他引诱到近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