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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恩这才迟钝的听明白了祭司说什么,心里涌出一阵激荡来,好像是千年没开花的铁树突然开了花,又好像是一直在冬天里的种子突然被阳光眷顾,终于能颤颤巍巍的冒出一个嫩绿的小芽来。
别穷开心了,人家说不定是说的他身份尊贵只有你敢接近他。莱恩心里好像突然住进了两个小人,他们在不停的打着架。
他说的那么明白了,只要他想,谁都能接近他,可是他只要你。另一个小人也不甘示弱,反击道。
心里的天人交战,丝毫不影响他胸腔里的心脏咚咚咚的撞击着肋骨,每一下都震得他心脏发疼。
你有心脏病吗祭司都感觉到了自己脊背贴着的胸腔的剧烈震动,他丝毫不知道这是由他引起的 ,无辜又单纯的问。
莱恩沉默了一会儿,慢慢放开了祭司,依旧偏冷的温度从身上离开,细腻冰冷的皮肤也离开了自己的手心,莱恩下意识的搓了搓指尖,好像还能感觉到淡淡的温度。
没事,走吧,有什么需要收拾的吗,我帮你。莱恩只是这么说着。
没有。祭司也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第一次带上温度的手背。
二人对视一眼,莱恩一直知道祭司烟灰色的眼睛很美,这次再看,竟然像是魅惑人心的海妖一眼,更加令人不敢直视。
匆匆忙忙的移开视线,莱恩转移话题道:我我去看看,把我们东西放在一起,刚好有个雄性说可以帮我们搬东西。
然后就转身故作忙碌的收拾,感觉到身后之人的目光依旧落在自己的身上,汗水都热出来了。
就算莱恩想要躲开祭司,祭司却一直粘着莱恩,无论莱恩躲到哪里,祭司都能准确的找到他。
莱恩的东西不多,他把刚才分发给自己的猎物简单收拾了一下,与其他人换了一些盐块,剩下的沥干净血水用盐简单处理一下,包在处理好的皮子里就好了
第二天一行人出发的时候,气氛都有些沉默,壮年雄性都化成了兽形,把空旷的空地挤得满满的,雌性们各自找到自己的雄性,姿态各异的兽人们最后一次看了一眼他们的家乡,眼里说不出的留恋。
走吧。老族长年龄大了,没有化作兽形,而是坐在一个金毛狮子身上,他一夜之间老了无数,苍老憔悴得像是变了一个人。
兽人们没有动,不知道谁突然扬颈长吼一声,像是在做一个诀别,其他兽人们也纷纷长吼起来,与自己的故乡告别。
悠长的兽吼声回荡在天地间,声音各异,唯一相同的,是他们对故乡的眷恋和依依不舍。
莱恩和祭司一起坐在吉文化形的豹猫身上,那些高大的野兽们的叫声震耳欲聋,莱恩双手捂住祭司的耳朵,眉头皱得死紧。
祭司略微动了动,被莱恩强硬的按住,他似乎说了什么,但是兽人们的声音太大,莱恩没有听到。
第一个雄性转身走了,陆陆续续的,雄性们都迈开爪子,飞奔起来,他们身后的部落越来越小,终于被他们抛在身后。
按照祭司指引的路线,所有兽人都沿着水路,向海边走去。
所有兽人们对祭司的话都无条件的信任,边疆虽然对这件事保持怀疑态度,却也敌不过所有人都赞同祭司的意见,他也无能为力,只能跟着大部队走。
莱恩对去哪儿都不在意,只要美人在怀,他就无所畏惧。
兽人们的速度非常快,全速奔跑起来的时候,两边的风景都看不清,只能感受到刷刷倒退的景物。
从早上到晚上,短短一天,兽人们已经彻底离开了他们一直居住着的山脉。所有人的心情都低落的无法言说,沉默到只能听见路上折断的树枝声。
祭司的体力似乎不怎么好,坐了一天已经头一点一点的睡着了,莱恩担心他摔下去,就将他抱在了怀中,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口上,睡得舒服一点。
路上闲来无事,莱恩就看着祭司安静的睡颜,怎么也看不够。
前面突然常来扑通扑通的声音,一些雄性都停了下来,远远看去能看到前方扑腾的尘土。莱恩看了看祭司,他仍旧睡得安宁,前面的动静没有吵醒他。
怎么回事豹猫爪子不安的刨地。
吉文,你保护好祭司,我去前面看看。莱恩小心翼翼的把祭司放在豹猫的背上,从豹猫脖子上的兽皮里翻出一张柔软的毛皮,盖在祭司的身上。
那是一张狐狸一样的纯白色生物,盖在冰雪美人一般的祭司身上,竟显得相得益彰。
莱恩摸出腰上的匕首,从豹猫身上跳下去,几个腾跳穿过那些兽人,挤了出去,就看到前面有一群狼拦在了路中间。
什么情况莱恩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环顾一周,找了个熟人去询问。
边疆也站在一旁,挽着弓箭,只要一瞄准就能射|出去,他精神正紧绷着,听到有人来了,差点一个激动把箭射|出去:你怎么到前面来了他们是游盗。
游盗,一如其名,四处游走的强盗。没有固定的族地,走到哪算哪,靠抢劫为生,就连像样的雌性都没有,只能靠抢夺。
他们有多少莱恩又问。
不知道,大概也就两三百个边疆谨慎的说道,他们擅长隐匿,树林里应该还有。他们可能以为我们是出来狩猎的狩猎队伍,没想到我们是举族迁徙,就正面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