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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立时静若寒蝉。
高澄手指轻扣在桌面上,眉目紧锁:这个时间会是谁来了
许是屋内无人应声,屋外那人开口道,大将军,是我。姨母怕您饿着,叫我为您送点心进来。
听见是敬阑的声音,高澄更是惊疑,他昨夜才成婚,怎么今日便来上工
其中一个叫陈元康的亲信冷哼一声,从椅子上大咧咧起身,一个厨奴怕他作甚
他打开了门。
敬阑低着脑袋手执檀色木质餐盘进得屋子来。
他将餐盘上的吃食放下,这才抬头,大将军,您请慢用。
对上他的眼睛,只见他鬼鬼祟祟地将屋子里的众人都扫视了一遍,目光阴郁。
盛苹苹作为魂体都被他目光中的寒意所惊,身子往高澄身后避了避,轻声道:他这眼神怎么像我们欠了他二五八万一般
前方高澄的身体晃了晃,他提笔在纸上写字,盛苹苹知道他不便在人前与她对话,这一定是写给自己的。
忙将脖子前伸,只见他在纸上写得是
你也觉得他奇怪
下意识点头,盛苹苹道:昨儿才成婚,今日便来做事,怎不教人怀疑
高澄没说话,朝敬阑挥手,行了,你先下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再进屋。
诺。
敬阑低着脑袋,恭敬朝后退出带上门。
敬阑退出房门后,立刻从低头顺眉的样子变了模样。
他狐假虎威地朝那些守在门口的持刀侍卫走去,我适才进屋送吃食,得大将军令,因他有要事与各位大人商议,要你们立刻、全部退守府门外,若无他本人的命令,听见什么也不得进来。
排头那侍卫长右手摸着腰下长剑,不信,大将军为何要我们退开
怎么,你不信我敬阑冷笑,伸出手朝高澄所在的屋子道,那你便自己进去请命且看大将军如何责罚你!
阿改忙一把拉住侍卫长,想来他一个厨房主事,也不敢假传大将军命令,咱们还是出去候着吧。
侍卫长瞪了敬阑几眼,这才朝侍卫们挥手,走了,咱们去府门处候着。
眼见所有侍卫全部退去,敬阑从腰下抽出短刀,眼神阴狠朝屋子走去
昨日夜里那一幕回到他脑海里。
雨兮抱着他不撒手,吓得浑身都是冷汗,他便知道并不是老鼠吓了她,一定是另有缘故。
她却只是抽泣,什么也不说。
恰在此时,竟有一个妇女被抓住和帮工偷情,且不说这是他的新婚之夜,这样恶心的事情有碍声誉,再加上雨兮的事情,他正在气头上。
便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偷情的二人身上,他走上前去便是一脚将那两人踹翻在地,咆哮着要送他们去见官。
那妇女因怕自己被浸猪笼,一叠声地求饶,她趴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并道:少主家,您别送我们去见官,我便将雨兮小姐为何啼哭不止的缘由告诉你。
原来,高澄进雨兮屋子时,那个妇女正好路过那里,朝他们约好偷情的老地方东边林子走去,自然是见到所有事情。
敬阑气急了。
他没想到,竟是高澄觊觎雨兮美貌,想要侵犯她!
仇恨瞬息点燃,有了杀他之心。
此刻,高澄所在的屋子大门被敬阑一脚踹开,他举着短刀咆哮着朝高澄刺去
屋内众人显然没料到这样的事情,吓得四处逃散。
杨愔坐的位子离门较近,立刻窜出去了,大吼道:侍卫都去哪儿了
崔季舒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抱头逃进内室的厕所。
只有陈元康大吼一声,朝敬阑扑上去。
他显然没料到,敬阑现在满脑子都是雨兮被侵犯的事情,把短刀舞得虎虎生风,才刚扑上去,肚子就被敬阑狠狠地捅了。
敬阑像个恶鬼一般,在他腹中剜了好几下,这才将短刀扯出来,朝高澄跑去。
高澄站在床上怒极反笑,好啊你,我看在章妈妈的情面上好心给你职位,你竟恩将仇报
敬阑立在床下咬牙怒吼,你对雨兮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
站在床上的高澄忙朝还坐在书桌上的盛苹苹看去,他怎么知道
盛苹苹也是一脸懵逼:我如何知道
就在这时,一个娇美的身影从屋外进来,跟着她发出尖叫,啊
竟是李祖娥。
她首先瞧见肠子流了一地的陈元康,又见到持刀满脸凶狠的敬阑,惊恐地直朝后退。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她虽在朝后退,却很镇定地出口质问。
一直还算冷静的高澄这下子失了分寸,他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急得跳下床大吼道:祖娥,你怎么来了走啊快走!
李祖娥站在门口,从袖中掏出那个木质雕花的香粉盒子,我是来还东西的。
她面无表情,双手忽然用力一抛,盒子在半空划出一个好看的弧线,端端朝高澄飞去